誰也沒有想到,鐘萬仇會突然發難。
衆人連忙追了出去,就見鐘萬仇掐着段譽的脖子正對天怒罵。
“段正淳你這個王八蛋,我就知道你對阿寶還沒有歇了心思,怎麼我們都躲到這裡來了,你還能把自己的雜種兒子派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鐘夫人追出來,眼見鐘萬仇手勁越來越大,連忙問鐘靈:“這位段公子是大理人士嗎?”
宋甯點頭确認,鐘夫人臉色先是一白,而後泛起紅暈,奔向鐘萬仇身邊。
“你快把段公子放下來。”
鐘萬仇見鐘夫人為段譽說話,疑心又起:“阿寶,你……你為什麼這麼關心這個小雜種,難道,難道這是你跟姓段的……”
眼見鐘萬仇越發胡攪蠻纏,段譽性命危在旦夕,宋甯也顧不得主客之禮,臨空一掌拍出,裹挾着寒毒的掌力便重重打在鐘萬仇的胳膊上。
“木姑娘,快救人。”
宋甯話音剛落,木姑娘便嗖的一下竄出去,在鐘萬仇因痛松手的時候,将段譽提轉回來。
剛剛段譽險些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鐘萬仇手裡,驟然獲得生機,身體軟癱了大半,直撲進木姑娘身上。
木姑娘反手就給了段譽一個巴掌,罵他輕薄,将他狠狠扔在地上。
鐘靈去勸爹爹,卻被理智不存七八的鐘萬仇認為是吃裡扒外,受了兩巴掌。
見鐘靈被打,鐘夫人又止不住淚,鐘萬仇趕緊轉過去哄,自己也挨了兩巴掌。
可以說,如今場面,各打各的,一片混亂。
宋甯頭疼地捏了捏眉骨,第一次清楚意識到拳頭有時候比嘴巴好用多了。
段譽被扇了耳光,但也知道是自己先有無禮舉動,于是擡手向木姑娘道謝救命之恩。
“不用謝我,”木姑娘看向宋甯:“是她先出掌阻止鐘萬仇,我才能把你帶過來。”
段譽嘿嘿笑了兩聲:“那這下我可欠了宋姑娘兩次救命之恩了,不過木姑娘的恩情小生也不能忘。”說完,便朝木姑娘拱手行了一個大禮。
木姑娘哼了一聲:“我沒要你謝。”但語氣已柔和很多。
“如今場面一片混亂,我們是走是留?”宋甯問。
段譽摸了摸自己脖子,心有餘悸:“唉,他們鬧成現在這樣,也是因為我說出了爹爹的身份,可留下來,鐘谷主未必樂意。”
“你就是不說,日後他們殺到你家,都就知道了。不過現在你不走,可能也看不到那一天,現在就會被殺了。”木姑娘傾向于走,她自幼喜靜,便不耐煩應付眼前的混亂場景。
宋甯想了想,看向木姑娘:“木姑娘,不知我們出了谷可以先在你那裡暫停一段時間嗎?鐘谷主與鐘夫人與段公子家中長輩有舊怨,但鐘靈還是你們的朋友,總得跟她說清楚我們的去向。”
木姑娘想了一下,點頭同意,不過她道:“你們稱呼鐘靈的名字,一天隻叫我木姑娘木姑娘,天下木姑娘那麼多,誰知道你們說的是哪一個。”
段譽連忙告罪:“還未請教姑娘姓名。”
“我的名字是木婉清,以後别酸兮兮地叫我木姑娘了。”
通過姓名,三人就要離開。
遠方突然傳來一陣呼嘯之聲。
聲未絕,已有四個人出現在場中。
“鐘萬仇,你怎麼連家裡的兩個娘們都管不住,倒被人扇巴掌了。”其中一個穿着黃袍身材中等,腦袋大得異乎尋常的人,斜斜看向正向夫人告饒的鐘萬仇,語氣中甚是不屑。
未等鐘萬仇回答,四人之中另一個身材極高極瘦,像跟竹竿一樣的人發出兩聲奸笑。
“被漂亮女人扇兩巴掌又如何,那是趣味。不過沒想到鐘萬仇的老婆女兒都這麼美,嘿嘿,站在一起,就更漂亮了。”
鐘萬仇見來了四人,擡手招呼:“四位惡人到了,怎麼來了這,不在前面吃酒。”
四人中唯一個中年女人開口:“鐘谷主離席遲遲不回,其他人又怕我們四大惡人,戰戰兢兢,沒什麼興味,就過來找鐘谷主了。”
她說話時似笑非笑,配上臉龐左右各三道傷疤,顯得詭異之極。
“倒是沒想到,鐘谷主正忙着處理家務事。”最後一個青袍人,沒見他張口,卻能發出聲音,許是運用了腹語之術。
能被夫人嗔罵,鐘萬仇反而樂在其中,碰見了四大惡人,就将剛才還要殺之而後快的段譽忘在腦後,正要請四大惡人回到席上,跟他們一家吃飯。
倒是四大惡人提起了站在一旁的段譽等人。
“這三個細皮嫩肉的小家夥怎麼不來?”
鐘萬仇一經提醒,立刻怒視段譽:“這小雜種是段正淳的兒子,對對對,剛好殺了他佐酒。”
鐘萬仇不知道,自己能請來四大惡人助拳,一起去找段正淳的麻煩,可不是因為他萬劫谷有什麼名頭,而是四大惡人本就與大理皇室仇深似海,應鐘萬仇之邀隻是順便。
隻見青袍人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段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