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的聲音太不情願,臉上表情也明晃晃寫着“麻木”的話,景零榆都要以為他說的話是真的了。
“我叫景零榆,謝謝醫生。”
祈思服僵硬地挪着凳子靠近病患,測溫儀貼在景零榆後脖頸的腺體處,體溫正常。槍傷他也仔細看過了,恢複得讓人出乎意料,肩膀與小腿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
他如果來得再晚點,傷口恐怕都要看不到了。
“身上的傷口已經安全愈合,沒有任何問題。體溫也很正常,不需要喝你那苦得要死的湯,好好休息就行。”
“她是alpha啊,alpha,你知道什麼是alpha嗎!等級越高的alpha自身恢複傷口的能力越強,有的根本就不會受傷。你以為和你一樣,是個一感冒就隻能靠藥物救命的omega嗎?”
祈思服無語地回頭瞪易臨希,又看向那兩大箱,完全沒有用武之地的器材,現在隻想暴揍易臨希一頓。
他可是聯邦最最最有名、受所有人尊敬、逢人都要誇贊的祈思服,自從認識易臨希後,就成了他家的私人醫生,随叫随到。
俯首為牛馬,一朝牛馬,一生都是牛馬!
“那她能出去走動嗎?”
易臨希忽視掉祈思服哀怨的眼神,再次問他。
傷好是好了,但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不知道她還要不要休養,如果不需要的話,今天就能帶景零榆出去轉轉,不用一直悶在家裡。
景零榆看一眼祈思服,又看一眼易臨希,反反複複地瞧着,這兩人的交情,明顯很不一般啊!
這祈思服的表情,着實有些好品,她扶手摸着下巴撐在膝上,滿臉看熱鬧地瞅着氣氛活絡、眉來眼去的兩人。
啧啧啧!
大城市就是機會多哈,不僅有嬌軟的omega,還有看似矜貴實則俏皮的omega,後者玩起來,肯定更加帶感。
“你們要出去?”
祈思服站起湊近易臨希,仔細瞧了瞧他的表情,看起來是早做決定了,就等着他說能不能。
那敢情好,出去玩可以,那必須得帶上他。
牛馬沒有工資,還不興給蹭一次免費的出行嗎!
“可以出去,但我也要去,必須帶上我。”
祈思服輕飄飄地朝景零榆瞥去一眼,又看向易臨希,不等這人拒絕,自己拿起衣服就往樓下去。
從他進來後,易臨希就沒給他幾個眼神,全眼巴巴地盯着景零榆了,他看着實在是惡心得慌,雞皮疙瘩掉一地,受不了了,幹脆眼不見為淨。
那天晚上他從睡夢中醒來,接到易臨希的通訊,聽着他焦急的聲音,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通訊也沒來得及挂斷,抄起倆極其沉重的醫藥箱就往易家奔來。
腳下着急地都要冒出火花來,等他費力吧啦的提着醫藥箱推開門,放下箱子時手都發軟,看到的卻是易臨希守着床邊,沒有任何異常。
看到他來了,易臨希起身把他拉到床邊,聲線都不似平常,顫抖着讓他快點救人,再快點再快點。
原本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在外人面前從來不會慌亂,永遠都運籌帷幄,溫柔平和的外交部首次執行長,在那個夜晚,慌了神亂了心。
包紮完,祈思服小聲問他。
認不認識撿來的人,他搖頭。
問他為什麼要救,他搖頭。
又問他,如果救的不是好人,而且會對他不利的話,到時候怎麼辦,他還是搖頭。
易臨希隻是搖頭,不說話,祈思服眼神落在他的側臉,又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兒,看了很久很久,也沒有說話,然後拍拍他的肩膀,收拾東西回家。
祈思服不放心景零榆,又擔心易臨希,隻能跟着他們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