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很快就禀報到宗門那邊,處理事情的人即刻就抵達了現場,發病的弟子被架走,隻留下一衆臉色各異的内門弟子。
慕甯不吭聲地走到渚蘇身邊。
年輕人臉色蒼白如紙,遠不如在玉髓空間裡那副奕奕有神的樣子,一身弟子服穿着一絲不苟,就連頭發也被高高的束起,隻留下長長的發絲,鬓邊有汗,也許是趕路荒廢了些力氣,但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脆弱。
慕甯知道許微生那一掌不會至他于死地,所以也隻是在他打暈之後才從空間裡出來,他的身體,不,應該是現在的靈修身子都那麼弱的麼?
經常在魔域毒打手下的魔頭本人第一次覺得,靈修身體素質原來這麼差。
“你休養好了麼?我聽說靈泉一月一次就可以去一人,你把它讓給我,你的傷怎麼辦?”慕甯直直地問,少女容顔隽麗,洗去污漬之後的那張臉好看的不像是人造出來那般,然而這份美好沒有持續多久。
“我……”渚蘇啞口無言,一向冷漠處事的大師兄,若是換了别人問他,最多也隻會得到一個淡漠的眼神。
“你也知道是大師兄把療傷的機會讓給你了……”黃玲玲趁機說道,“如果不是你,大師兄這次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渚蘇轉頭,眼神冰冷地盯着那邊說話的宗門大小姐,“這件事與你無關。”
“怎麼就與我無關?大師兄,你是宗門的希望,如果,如果你因此隕落了,讓師傅怎麼辦,讓宗門怎麼辦?”黃玲玲越想越生氣,氣到要把這段時間來的郁悶全都發洩而出。
她越說越激動,激動到,指着那邊無動于衷的慕甯,“她會是什麼好人?宗主都說她來曆不明,大師兄你要護着她嗎?”
渚蘇原本對着慕甯柔和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注意你的言辭。”
慕甯嘴角微微上揚,她伸手拉過擋在自己前面的渚蘇,心裡有幾分欣慰,小靈寶不算白眼狼,那五顆靈丹也不算打水漂了。
“大師兄!”黃玲玲咬牙切齒:“淩雪師姐還躺在那邊治療!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蘇醒。”
慕甯聽着挑了挑眉,敢情這所有的罪過都要怪着自己了?
渚蘇正要說話,慕甯就稍稍拉了拉他袖子,示意自己來。
魔頭活了幾百年,對于這種莫須有的罪名一向是不管不顧,畢竟事事都要計較的話,她早就該被手底下那群人氣死了。
“黃……姑娘,”慕甯眼神微閃:“我并非是要做什麼,你對我究竟有什麼不可以釋然的東西?”
因為我碰了你不覺得不該碰的人?
想到這裡,慕甯的眼神又落在渚蘇帶着傷的胸口,說道:“這次的确是連累了你,這件事解決之後,我便會離開這裡。”
“你……”
渚蘇想問,可是看到慕甯那氣質斐然,又帶着脫于修道的樣子,什麼話都問不出口了。
潇潇有的時候根本不像是一位年紀很小的靈修,她的身上有着很多人沒有的,隻在師父身上看到的歲月的累積感覺。
修者,無論是靈修還是魔修,都有自己的道,證道者成功後,便是渡劫化神,一般的修者到了那種地步都會對自己的道有一種新的領悟,會淡化世間一切的情緒。
“要去哪?”
渚蘇有氣無力地問,“要去哪裡?”
慕甯大概是沒有想到他會直接的問出來,表情有些訝異,旋即笑了笑:“我本就是散修,四海為家,哪裡都可以去。”
“大師兄?原來你們在這裡!師父叫你們去大堂。還有這位姑娘……”前來傳信的弟子撓了撓後腦勺說道:“如果可以适應宗門的話,雲水宗會是比天靈宗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