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臣眼皮微擡,“這個張凜建和顔可是什麼關系?”
十四上前一步,恭敬地垂首開口,“他是顔可的爺爺,另外,當年收養顔可的張家夫婦在十年前出車禍去世了。”
墨司臣冷白的手指搭在“張凜建”這三個字上,“張凜建的資料,查給我,越詳細越好。”
“是!”十四立即應道。
十七還以為是顔可的背景不幹淨,果斷道:“九爺,那我去把人趕走!”
危險人物還是得早早扼殺在搖籃裡的好,在對待敵人這件事上,他們是絕對不會有半點含糊的。
正當他氣勢洶洶要去趕人時,下一秒卻聽坐在桌前的人語調幽幽地說了句,“把她帶過來。”
“是。”十七條件反射地答應,反應過來卻愣住了,“啊???”
不是有問題麼?怎麼反而還要把人帶上來?
“聽不懂?”墨司臣懶懶地擡了下眼皮,眼裡的情緒始終都很淡,仿佛這世間就沒有什麼事能帶動他的情緒的。
盡管十七對自家主子的做法實在是感到十分費解,但他向來習慣遵守命令,也不再多問,立即轉身離開書房。
夜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着,顔可在階梯上越坐越冷,冷得她的牙關止不住地打顫。
今天去參加宴會,所以她身上穿的衣服本就不厚,這會兒冷風和冷雨加身,她隻覺得自己就像泡在冰塊裡,渾身上下除了冷就是冷。
“喂,顔可……是叫這個名字吧?”
忽然從身後傳來一道略帶探究的聲音,顔可僵硬地回過頭去,就見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男人正雙手插兜站在她身後。
她記得這個人,她今晚在墨司臣身邊看到過他。
她匆匆地想站起身,卻因為坐得太久,低血糖地眼前一暗又不得不跌回原地。
十七心裡還沒将對她的懷疑移除,因此并沒有想扶她一把的想法,他低頭睨着她,涼涼地說一句,“九爺答應要見你了,你可别掉鍊子,錯過這一次,下次就沒有這種機會了。”
畢竟,能和他們家九爺來往的人向來是非富即貴,而顔家的人明顯還不夠格。
顔可緩了緩,感覺眼前那陣發黑緩過去了,這才強撐着身體站起身,動了動被凍得發紫的嘴唇,“……好。”
十七的腳步并不慢,顔可隻能勉強跟得上他步伐。
她被凍得腦子昏昏沉沉的,也顧不得觀察周圍的環境,一路跌跌撞撞地往裡頭走,連轉過了幾個彎都分不清,最後被帶着乘上電梯,電梯出來後再走幾步就來到了書房門口。
十七和守在門口的十四對視一眼,而後擡手敲了敲房門,“九爺,人帶到了。”
“進來。”低沉的聲音配着幽暗的夜色,莫名透着股涼意,頓時就讓顔可昏沉的腦子多了幾絲清明。
十七推開門,站在門口朝顔可示意讓她進去。
等了這麼久終于可以見到人了,今晚總算是沒白等,顔可激動得手都有點抖,綴着寒意的眼睫輕輕顫了顫,深吸一口氣,才鼓起勇氣邁步踏進書房中。
隻是身後驟然關上的房門還是不可避免地将她吓了一跳。
偌大的書房裡燈光明亮,裡面的暖氣開得很特别足,絲絲暖意稍微緩解了她身上攜帶的寒氣。
書房的正前方放了一扇半透明屏風,上面繡着展翅斜向上飛起的仙鶴和祥雲,那栩栩如生的仙鶴看上去仿佛下一秒就會從屏風中飛出。
透過屏風,隐隐能看到屏風後的書桌坐了個男人,他支着腦袋,目光落在筆記本電腦上,正在看着什麼……
顔可繞過屏風,視線最先落在他搭在桌上的那隻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上,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危險的大魔王連手都自帶讓人難以靠近的氣息。
目光緩緩上移,在他敞着的領口處微微停留了會兒,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性感的鎖骨,再繼續往上,就是那張足以令世間萬物都黯然失色的俊臉。
顔可很少誇一個人好看,尤其還是誇一個男人,但她可以對天發誓,墨司臣真的是她活了前後兩世所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容貌昳麗,但又不顯女氣,而是透着陽剛的硬朗,這樣男人,不管放在哪裡都是十分引人注目的。
“看夠了嗎?”墨司臣微擡眼皮,毫無波瀾的視線穩穩地落在她身上,臉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喜怒。
顔可連忙收回了視線,低着頭不敢再多看,但雙腳也像粘在地上一樣,挪不動了。
墨司臣将“張凜建”的資料過完,伸手将筆記本合上。
若不是因為他對“張凜建”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就算是顔可今天凍死在門外,他也不會有半分心軟,更不會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