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沉默了兩秒,“好,那就等梁老師回來。”
“你來巴黎幹什麼?”
清澤語氣淡然,“你說我來巴黎幹什麼?”
梁姿呼吸一滞——
“請我妹妹在巴黎吃個飯。”
靠。
清澤繼續:“那梁老師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請我妹妹吃飯?”
梁姿:“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你妹妹。
清澤笑道:“嗯,等你回來再告訴你。”
“跟我有關系?”
“關系很大。”
這句說完,倆人誰都沒出聲。
清澤先打破了沉默,“梁老師幹什麼呢?”
梁姿望着眼前平靜的海面,清澈的海水在陽光下泛着深淺不一的藍。
“在看海。”
“去哪了?”
“西西裡。”
“度假?”
“上班。”
清澤在電話那邊輕輕笑了,低聲問她:“梁姿,你是不是生氣了?”
被曬透了的白色太陽傘攏得梁姿渾身發燥,她蜷起了光滑的雙腿。
“沒有。”她小聲說道。
“我知道,我跟你說的是七月初,我今天也确實把手上的活都做完了,”他似乎在向她解釋,“但是,我導師從下個禮拜開始要帶一個暑校,他下周三要去日本開五天的會,所以我要幫他帶到10号。”
梁姿聽着清澤慢條斯理地說話,不自覺地勾起唇角,“知道了,清老師,我沒有生氣。”
清澤笑了一聲,“好。”
“那就先說到這吧,我要去遊個泳了。”
“去吧,玩得開心。”
“謝謝。”
梁姿挂斷了電話。
因為曬了陽光,她的臉頰本來就泛着淡粉,現在绯色更濃。
安凝在旁邊瞧着她,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梁姿,你是在跟男的打電話吧?”
梁姿面不改色地點點頭。
“男朋友?”
“不是。”
安凝卻笑了,“可是,梁姿,你在跟他撒嬌。”
“?我不是在好好說話嗎?”
“那是你覺得。”
“哪一句?”
“每一句。”
梁姿臉上還是那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片刻之後,她将兩條蜷起的腿放平,看着頭頂的白色陽傘,眨了眨眼,眸子裡閃着幾分俏皮的笑意。
她才沒有跟清澤撒嬌。
她要是真撒嬌,那都不能讓别人聽。
在陶爾米納玩了兩天,梁姿和安凝坐火車去了此次旅行的最後一站,西西裡首府巴勒莫。
在巴勒莫的最後一天,兩人迎着熱浪,舉着冰淇淋,在五彩缤紛的細長小巷裡來回穿梭,推開了每一家手工藝品商店的門——既為了買紀念品,也為了吹空調。
梁姿在一家木制手工藝的小店裡批發了一堆冰箱貼,準備送給朋友們。她最喜歡的是一條用木頭刻成的藍色小鲸魚,右下角寫着“Palermo”,小鲸魚胖乎乎的,後背還在噴水,别緻又可愛,隻不過要15歐一個,對于冰箱貼來說有點太貴了。
梁姿心疼地拿了兩個,一個給她自己,一個送給清澤。
除此之外,她還看上了一副彩色木版畫,木闆上刻的是巴勒莫的Santa Caterina修道院,梁姿很喜歡這個地方,雖然地處老城中心,但極為避世,修道院裡的花園漂亮又清靜,她覺得清澤也會喜歡的。
木版畫的大小不過是30cmx40cm,卻要價120歐,梁姿糾結了一分鐘,還是買了。
就當作那幅《生日》的回禮吧。
梁姿心裡罵着黑店,手上乖乖交錢。
買完紀念品,梁姿和安凝找了一家街邊的酒吧坐下歇腳,每位客人面前都放着一杯晶瑩剔透的橙色飲料,仿佛整個西西裡島隻有spritz一種雞尾酒。
她倆也入鄉随俗,一人點了一杯。
安凝瞥了一眼梁姿買的畫,“這是給你自己買的呢,還是要送給那個男的?”
梁姿大方回答:“送給他。”
“你不是說你倆沒在一起。”
梁姿點頭,“不在一起也沒關系,禮尚往來。”
“天呐,太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男的啊,能讓你沖動成這樣??”
梁姿咬着吸管,喝了一口酒。
“沒沖動,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