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安靜。”
“不預告一下節目?”
清成阡提示:“前幾個月上映的一部歌舞愛情電影。”
清成阡坐在鋼琴前,清成陌托着小提琴站在旁邊,兩個人一對眼神,開始了。
先是一段簡單的低音鋼琴獨奏,綿長的小提琴随後跟進來,音樂分分合合,纏綿悱恻,每個音符都是遺憾。
《City of Stars》。
巨大的全景落地窗外,夜空如深藍墨水,山巒隐去,湖面溫柔,燈光綴綴。
清澤坐在幽藍窗景裡,望向演奏的兩個妹妹。二人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種清澤很熟悉的情感,投入而快樂。
她們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女,容貌出衆,才華橫溢,十幾歲的時候就在各種國際大賽上拿了獎項,前途無量。
突然,眼前鋪天蓋地的深藍夜色掀起了驚濤駭浪,壓得清澤喘不過氣。
小提琴結束了。
鋼琴零星地彈奏了最後幾個音節,曲終。
還沒等這對中年夫妻從回憶的餘音裡走出來,曲風突然變得重複而歡快。
“祝你生——日——快——樂——”
清澤坐在旁邊随着節拍鼓掌,像是要掙脫什麼似的,掌聲越來越響。
“哥哥,你怎麼拍得這麼起勁??”清成阡問他。
“開心。”
“不信。”
“不信也得信。”
切完蛋糕,幾個人紛紛把禮物送上。
清父的禮物十年如一日,依舊是一件首飾,今年是一條紅寶石項鍊,他親自給清母戴到頸間。
姐妹二人表示沒新意,晃着手裡的小紙條。
“這是我們倆今年送給媽媽的生日禮物,”清成陌把票放到父母面前,突然大聲說道,“我們要在Alice Tully Hall辦第一場音樂會了!所以,你們三個去紐約的費用我們兩個包了!!”
清成阡站在一旁,素來高傲的臉上也有着藏不住的喜悅。
清父清母開心得嘴都合不上,眼裡甚至多了幾滴淚花。
清澤笑着和姐妹兩個人抱了抱,“我就知道你們可以。”
清成阡把手裡的門票遞給他,“下個月月底,你應該有空?是個周末。”
“當然有空,這可是我妹妹們的第一場音樂會。”
清澤的禮物是一幅風景油畫,藍的湖,綠的樹,景色安甯。
他說道:“我讓人專門去湖區畫的,讓唐女士換換口味,看看别的湖,避免審美疲勞。”
唐女士喜歡湖泊,自然也喜歡這幅畫,打算明天就量尺寸做畫框。
清成陌在旁邊問道:“你怎麼不自己畫?”
清成阡:“讓他正兒八經畫幅畫,兩年一回吧。”
她們哥哥很會畫畫,小時候跟着清美的老師學,搬到瑞士之後跟着日内瓦美院的老師學,一路師從名門。
再後來,人越來越忙,畫越畫越少。
更别提他這一兩年都在跟家裡鬧矛盾,這次清母生日,他更不可能親自動筆了。
唐女士往畫布右下角瞥去,看見了一個簽名,“Q.Z.”。
清澤。
她又眼含淚花了,“謝謝兒子,什麼時候畫的?”
阡陌二人聽了,頗為意外地對了個眼神。
“上個月跟着同事去湖區徒步的時候,我懶得走了,想說要不就坐在這兒給唐女士畫幅畫吧,”清澤嘴角一彎,“當然了,我在湖邊就打了個草稿,這張畫我是回去對着照片畫的,唐女士别在意。”
清成陌說道:“哥哥,我生日的時候能不能也要一幅?好好看。”
清澤看她一眼,“嗯,等着吧。”
清成阡:“就是要等到後年的意思。”
清澤不置可否。
清澤在家裡一直待到了周四。
周四中午,一家人正吃着飯,清澤突然說他待會兒回巴黎。
清父問道:“怎麼不在日内瓦多待幾天?是Maxime找你有急事嗎?”
Maxime負責巴黎辦公室,也是莫歇的歐洲區總經理。清澤已經在那邊斷斷續續熟悉了兩個月,如果沒什麼急事的話,他可以在家裡一直住到複活節假期結束,沒有一定要回巴黎的理由,要回也是回劍橋。
清澤否認:“不是,一個同學在巴黎買了個房子,這周六叫我去他家吃個飯。”
唐女士笑眯眯的,“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清澤:“男的。”
清成陌歎氣,“我有時候真的懷疑我哥讀了個男校,你那個Trinity College雖然男女比例失衡,但也不是女子學院吧?我十六歲進的這個家門,還沒見你談過戀愛。”
清成阡對她說道:“他還是談過戀愛的,跟一個英國女孩,大一還是大二的時候,三個月分手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其他三個人好奇地看向清成阡,隻有清澤在旁邊慢條斯理地吃魚,沒事人一樣。
清成阡:“因為他嫌人家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