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早點,都是糊弄韓顯的。
黎家的廚師都能直接上崗米其林,一人做出各色招牌菜系了,哪裡需要外送早點。
黎月剛走到用餐的長桌上,黎錦就紳士地拉開椅子,又把姐姐愛吃的菜色,放到她的桌前。
黎月和黎錦兩兄妹用餐的禮儀是一個老師教的,如出一轍的優雅。黎錦更規範标準,黎月則帶着點個人特色的慵懶。
剛吃飽,管家就來傳話。
“大小姐,保安說,有一位韓少爺來拜訪您。”
黎月的笑容看着溫柔,實則泛着絲絲寒意:“讓他進來。”
韓顯來的排場很大。
時間上來講卻遠超黎月當時随便編的十分鐘,乃至于黎月把早飯吃完了,他才将将送到。
韓顯來送早餐,搞出了個送重要文件的架勢,西服三件套,生活秘書站在他身後半步,随行的傭人拿着繁園各色的餐點依次排開,什麼水晶蝦餃,豉汁雞爪,杏仁雙皮奶……,韓顯快把整個繁園搬過來了。
黎月還穿着睡裙,陪她一起用餐的黎錦,心機地穿了色系相近的淺色家居服,兩個人坐在長桌的一側,韓顯剛進來站在另一側,像是天然分成了兩個陣營。
餐桌上原來的早餐已經被姐弟倆吃過,黎月讓女仆收了下去,又讓韓顯那邊的人将繁園的餐點擺上桌。
韓顯别扭向她邀功:“繁園的早點,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都買了一點。”
黎錦知道韓顯,他沒有膽子查黎月的事情,但還是會留心圈子裡關于黎月的消息。
黎月在酒吧打了韓家二少爺,韓黎家的婚約似乎要改成二少爺和黎月的消息層出不窮。
表面上來講,婚約的改變,似乎是因為一個突然出現的叫甯檬的女人找到了韓家,拿出了祖輩和韓家的陳年舊約,原來她早就和韓玉訂親了。
韓家為了不毀約,認了這門親事,想把和黎家的聯姻對象改換了。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知道這邏輯狗屁不通。哪有婚約能随意改換的,更何況還是用一個沒什麼背景的婚約者代替黎家的女繼承人。
消息靈通的,知道韓玉很久沒露面了,便少不了多猜測,是不是韓玉那邊出事了,移情别戀?還是黎家和韓家因為生意上的事别了苗頭?
暫時,卻沒有人敢去猜,韓玉遭遇不測了。
不過,不管怎樣,都不妨礙黎錦看韓家的人不順眼。
韓玉讨厭,韓顯更不是什麼值得喜歡的玩意兒。
“韓少,真不好意思,我和姐姐才剛剛吃完早餐。姐姐她,一向不喜歡吃的過多。”
“怕是要辜負你的一番美意了。”
黎錦一番話,不着痕迹地顯露他對黎月的了解,又拉踩韓顯的不知趣。
韓顯本質上,是一個因為體弱被家裡寵大的少爺,不是個能忍的。
立刻薄唇動了動,回敬道:“輪得到你個私生子說話嗎?”
黎錦的手握緊了一瞬,又松開,他心道,私生子又怎樣?韓家除了韓玉,剩下的人,都不過是大家族的陪襯。
黎月沒有再吃的意思,也沒心情聽他們吵,隻是吩咐仆人把餐點分下去,别浪費了。
“你來的太晚我已經吃過了。”她不滿地開口。
“既然你來了,順便也就把事情說清楚吧。”
“韓家要改換婚約,總得有個正式的說法吧。”
“韓顯,不能總是讓你在我面前蹦跶吧?”
韓顯本來因為自己花大力氣帶的早點被黎月随手送出去而生氣,聽到婚約的事情,整個人又心虛起來。
按照韓父韓母的打算,這件事情應該是家醜不能外揚,要委婉迂回的來。
他那時候,氣憤不已,滿腦子隻想着韓玉出事了,父母居然要他頂上,和那個混蛋玩意兒訂婚。韓顯氣不過,跑去找黎月當面對峙,平常在韓家和在外面的仗勢而為,偏偏在黎月面前折了戟。
被這混蛋淋了一身冰啤酒,還被她哄着騙着失了身。
韓顯再不能夠理智客觀地用他原來的想法去評價黎月。
他走到黎月身邊,去拉她的手,跟着他的生活秘書,哪裡見過自家瘋子少爺這樣小意溫柔的樣子,害怕地别開眼。
黎月沒拒絕,他就打着膽子,插進她的指縫,和她十指相扣。
“黎月,你也不讨厭我對不對?”
“隻要你和外面那些野狗斷了聯系,我就但你以前的事沒發生,我們訂婚,好不好?”
黎月剛因為韓顯知道來讨好自己,而給他增加了點微薄的好感,就聽到他那滿口惡心的話。
韓顯是真的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黎月抽手,利落給了他一巴掌,紅色的掌印在韓顯白色的皮膚上很顯眼。
他天生病弱,皮薄肉脆的,稍微用點力氣都會留印子。
韓顯用舌頭頂了頂被打的那側臉的口腔内壁,他其實并不覺得多痛,或者說那股從尾椎骨竄起的快感遠遠大過了那點零星的痛感,讓他的臉不自覺我黎月手下湊了湊。
他的身體很敏感,黎月在玩他時就發現了。
但她也沒一想到,就這一巴掌,還把他打出感覺了。
韓顯的眼裡泛着點淚,耳朵尖燙紅了,想到周圍都是人在看,更覺得丢臉。
黎月站起身,他就像大型玩具一樣,往她懷裡蹭,頭埋在她香香的頸窩,燙的,滴落的眼淚打在她溫涼地肌膚上。
“黎月,你憑什麼打我?”
她總是打他,明明他已經那麼努力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