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
碎肉
尖叫
黑霧蔓延,遮蔽了所有的感官,鮮血飛濺,血腥氣充斥了周身,棠漁蜷縮着身體漂浮在一片虛無中,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摸不到。
好可怕,胸口被洞穿了,到處都是血——
他的表情空洞,失去了對外界的反應,将自己封閉起來,好像這樣就不會受到傷害似的。
忽然,一絲涼涼的甜意灌入了他的口中,連帶着唇瓣上那冰涼而柔軟的存在感也強了起來,滑溜溜的柔韌的軟肉順着他張開的唇瓣滑進了他的口中,作亂一般的纏弄着,讓他肺中的氧氣愈發稀少,那空洞的黑葡萄似的雙眼,終于掙紮着重新恢複了神采。
“唔……”
棠漁怎麼都沒想到會看見目前這樣的畫面,男生清俊兒蒼白的面容離他極盡,漆黑濃密的睫羽像是兩個蒲扇似的落在他眼前,他鼻間甚至能聞到男生身上那淡淡的好聞的味道,沖散了印象中的血腥氣。
霍……祁厭?
似乎是察覺到他“醒”過來了,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倏地睜開,倒映出少年迷茫又因為缺氧而泛紅的臉來。
棠漁:!!!
口中作亂的舌頭像是柔軟的冰塊兒一般肆意舔遍他的口腔,纏着他的舌頭不放,逐漸稀薄的氧氣讓他顧不上考慮其他,隻能伸手推拒了見他醒了便更加發了狠似的親着他的霍祁厭。
霍祁厭似乎是不滿于他的拒絕,黑漆漆的眸中閃過野獸般的嗜血與兇狠,他壓着棠漁倒在狹小的單人床上,單手桎梏住他的兩隻手腕舉過頭頂,另一隻手粗暴地扯開了他的襯衫,扣子崩裂出去,在地上滾動了幾下發出一聲細微的輕響。
清淩白皙的鎖骨在空氣中微微顫抖着,脖頸上是刺眼的被覆蓋了一層的深刻齒痕,挑釁一般的映在厲鬼的眼底,他給了少年喘息的空間,在少年驚恐的,不可置信的視線中,再次俯身覆上了那被蓄意留在那裡的痕迹。
雖然隻是扯破了鎖骨處的兩顆扣子,可是從來沒有經受過的粗暴行為還是吓得少年白了一張臉,幾近透明一般,震驚恐慌到失語的模樣看上去脆弱極了,仿佛輕輕一碰就要碎掉了。
脖頸處反複遭受橫禍的軟肉泛着密密麻麻的痛意,冰涼的舌尖掃在上邊又像是不斷被冰鎮一般,種種感覺疊加在上邊讓人難受的緊,少年極度缺氧後的喘息終于逐漸平複下來,他動彈不得,隻能哀哀的求道:
“不要總在那一個地方——”
貪婪進食的厲鬼聽到了少年軟綿綿的祈求,他頓了一下,才擡頭看他。
黑葡萄似的眼睛仿佛有破碎的鑽石沁在其中,秀氣好看的雙眉輕輕蹙着,表情痛楚又難耐,像是一朵清晨嬌嫩盛開的玫瑰花被攏在手心微微用力,便輕而易舉的榨出一些甜蜜的汁水來。
好餓。
霍祁厭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啞聲開口:“給我吃。”
棠漁的身體頓時僵住了,他大氣都不敢喘,驚恐的看着霍祁厭那雙黑漆漆的眸子。
什麼?
吃?!
“我……我不好吃的……”
霍祁厭聽着少年害怕到顫抖的聲音,似乎是不太明白他在害怕什麼,冰涼的指腹輕輕揉了揉他軟嫩的唇瓣。
“好吃。”
霍祁厭薄唇中吐露出并沒有什麼情緒的兩個字,然後加重了語氣:“給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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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诩坐在醫務室二樓的單人病房内,唇瓣蒼白,額頭也冒着細細密密的冷汗,他上半身光着,可以看到側腰上那一大長條猙獰的傷口,透着森白的骨頭,那卷邊的傷口冒着淡淡的黑霧,阻止着傷口的愈合。
他面不改色的拿着一個蝴蝶刀形狀的道具往傷口上劃着,一道下去,傷口并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隻不過那淡淡的黑霧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又變淡了一些,潔白的床邊已經沾滿了從江诩傷口處流下的鮮血,層層疊加下呈現出一種不祥的暗紅色。
他的眉頭緊蹙着,心中總覺得不安,因為疼痛而失去顔色的臉上并沒有呈現出脆弱的感覺,反而更多了一些駭人的冰冷肅殺。
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鼻青臉腫幾乎看不清楚原來模樣的青年迅速閃身進來然後關上了門,他靠着門闆喘了幾口氣,才看見床邊坐着的江诩。
江诩聽見聲音擡起頭,眉頭皺的更緊了。
青年忽然撲了上來,一把泛着寒光的刀刃頃刻間橫在青年的脖頸處,吓得他瞬間止住腳步。
“江哥江哥,别動手!是我!姜澈!”
江诩眯了眯眸子,才想起來之前一進遊戲就一直嘚啵嘚啵跟在他身邊的青年,刀刃利落的一收,冷聲道:“你怎麼在這裡?”
姜澈見他收回去,才松了一口氣,道:“那群人都瘋了!新玩家成了被狩獵的對象,正到處追殺要廢了我們呢!我跑的還算快,甩開他們見這邊沒人就進來了,打算找個房間藏起來,就遇上江哥你了。”
江诩沒什麼興趣,也沒有要趕他離開的意思,重新低下頭處理自己的傷口。
姜澈被這慘烈的一幕弄得心頭發涼,那傷口看着就疼,更别說江诩還面無表情的拿着刀在上邊比劃,看得他側腰都隐隐作疼起來。
他牙酸的别開眼,又開始嘚啵起來,企圖靠說話來緩解這過于窒息的場面。
“江哥,你這傷也是被鬼追殺弄得嗎?不愧是大佬,居然能從那個鬼手底下逃跑,像是之前那幾個一看就不好惹的老玩家,已經有四個死在教學樓的廁所裡了,滿牆都是血,我看見第一眼的時候直接吐出來了,太慘了。”
“還有,就之前我們看見的那個長得好看的不行的小男生,也被那個鬼帶走了,也不知道帶到哪裡去了,但是看廁所裡那些人的下場,恐怕兇多吉少了……”
“你說什麼?!”
江诩倏地擡頭,周身氣息陰沉到駭人,把姜澈吓得生生往後退了幾步緊貼着房門。
“你說誰被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