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此番,皆是因平頂山中住着的銀角大王,為将悟空拖住好抓住唐僧,因而喚來三座山,将悟空壓在山下。
話說,每次與孫大聖分開之後再見,都是他哭得慘兮兮的模樣呢。
白浮撓撓頭,飛身下去來到悟空面前,見他七竅血流未止,顯然是内傷極重,白浮恐他不節制的一番哭嚎,引得情志過高,将傷勢拖垮,遂從兜裡掏出那些酸棗,捏碎以後趁着他大哭之時将酸棗塞入嘴裡,而後用手捂住。
“嗚嗚嗚!!”
悟空被白浮這麼一手搞得狼狽不堪,他心想着哪個活膩了的,敢這麼戲弄他孫爺爺,卻在看見白浮那清隽淡雅的臉時,将到嘴的髒話咽了下去。
“咕咚。”随着髒話一同咽下的,還有那些讓他皺了五官的酸棗,如此悟空隻覺腹中五髒也跟着皺成一團了。
這妹子真是害人不淺啊!
悟空偏頭将白浮的手甩開,氣吸了又吸,後終是沒忍住道“你這毛愣三光的妮子,這般折騰,是想讓俺老孫直接去了嗎!”
白浮聞言讪讪“這,我見大聖剛剛情志過高,恐你折過去,又聽聞藥味之中酸能收斂,便想着喂你兩顆,好收收心。”
悟空聽罷更氣“但且以後,好好研讀《靈樞經》!這五味七情可是這樣用的!”
白浮被訓斥了也不惱,好吧這事确實是她理虧。
“好吧,我承認,這棗子極酸,着了道後确實有拉他人同擔的心思。”雖未睜眼,但白浮就是感覺到自己被瞪了一眼,白浮讪笑一聲,知道若是不拿出誠意來,眼前的猴頭是哄不好了,于是将剩下的酸棗都撈出來給悟空瞧。
“還剩下一些,我都吃了,也讓大聖瞧一樂呵,可好?”
“哼!”悟空扭頭哼了一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白浮能夠想象出那猴頭的表情,明顯是在催促自己趕緊将這些酸雷塞嘴裡的。
白浮無奈,歎了口氣“大聖太過狹隘了些,若依君子之德,這時應該網開一面,饒我一回的。”
悟空嫌白浮話太多了,他錘了錘地面催促“休要多言,快咽快咽!”
沒辦法,白浮隻好照做,不過還未等她講那些酸棗吃下,就忽聽一陣“吱吱”叫聲,原是壓在大聖右肩的峨眉山上,栖息在其中的猕猴實在不懂事,以為白浮手裡的是什麼好物,竟蕩着山崖上的藤蔓一躍而下,将白浮手裡的酸棗盡數搶去了。
白浮睜眼見手中酸棗被搶,竟是對自己網開一面呢,便笑嘻嘻道“呀,大聖瞧啊,是你的表親!”
眼見希望落空,白浮又在那不着邊際,悟空忍不住罵道“你這不解家法,不分宗族的野丫頭!怎可給俺老孫亂攀親!”後又是一歎
“也罷,倒是俺老孫這做兄長的未教好你,你且記得,俺老孫承恩于天真地秀,攝取日月精華而生,又因養于花果山中,才與獐鹿為友,猕猿為親。待修得本領,引得七十二洞妖王前來投誠,自此之後,聲名遠揚,若想入我部下,需得投上名帖,奉禮獻孝,才可随我點劄,如若不然,見我都不得見!”
悟空說得起勁,而那未開智的猕猴卻不懂其意,它隻知從白浮手裡搶來的酸棗不得它意,而那壓在山下的老猴子又叽叽歪歪個不停,猕猴性子本就不良,後竟直接将剩下的酸棗都擲出去,打到悟空腦袋上。
白浮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後又立即把嘴捂上。
“兀那腌臜潑皮的野畜!竟敢在你孫爺爺我頭上撒野!”罵完悟空又扭頭呵斥“笑甚!方才道理可都聽分明了!這山野潑怪與俺老孫既無同養之情,亦無投奔之義,怎可與俺老孫有親!以後在外行事可要知禮,别招了笑,外頭皆道俺老孫不會調理人。”
白浮強壓笑意,努力做出嚴肅模樣,表示自己知道了。
剛剛的話其中心思想就是,悟空出身不凡,乃是大家,常人不可攀也,哪怕想要攀附,也得立投誠狀,等審核通過後,才可有幸歸順,這個道理放在其他方面也是同樣的意思。
所以峨眉山的這些野猴子夠不上齊天大聖,與大聖混為一談都是在侮辱大聖。
但是……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潑猴指着潑猴罵潑猴……哈哈哈哈!對不起,白浮實在忍不住啊。
就在悟空與那野猕叽叽喳喳的對罵之際,忽聽山頂傳來一陣讨饒聲。
“山神土地五方揭谛來見。”
“見我怎的!”悟空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他還在和那潑猴對罵呢,誰人來擾。
那聲音沉默了一會兒,顯是得知大聖心情不妙後倍感壓力。
“告大聖得知,遣開山,請大聖出來,赦小神不恭之罪,莫要打殺。”是山中土地的聲音,戰戰兢兢的,顯然是怕極了。
悟空沉默了一會兒,才憋着氣道“行,不打。”
于是那掌山的土地得了旨意,松了口氣的同時立即念動咒語,将壓在大聖爺身上的三座山挪開。
待悟空出來後自不認賬,他抖了抖毛,掏出金箍棒來對着那幫土地山神怒喝。
“都伸孤拐來!且先打兩下,讓俺老孫消消心中火氣!”
“大聖,大聖,且饒命,都是那妖王命令,小神不得不從啊!”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大聖更加惱怒了“怎的,不怕俺老孫,卻怕那妖怪?!”
恰巧這時,那剛剛與大聖對罵的猕猴蕩到白浮身邊,拉着白浮衣袖,對着悟空叽叽喳喳,好似嘲弄一般。
隻因剛剛土地山神念出真言,那三座山已回歸其位,這猕猴來不及歸家,就這般生生的留了下來,未開智的野猕不知深淺,竟對着大聖爺爺指指點點。
氣的大聖棒子一轉,指着白浮身邊的野猕大罵“孽畜,且待你孫爺爺教訓了這邊,好來調理你!”
白浮無奈,她心想,剛剛還說不是表親,現在倒以爺爺自稱了,這算是親自認了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