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顧翎很是自責。
要說在北域,這龍獸拉的馬車他們是坐慣了的,以往從未出現過什麼問題,她自己想當然,根本就沒有考慮到沈欽的狀況,要不是司煜反應迅速出手一扶,沈欽也不知會摔出個什麼好歹來。
此次的冰魄城之行是她提出的,小夥伴也是她出言邀請的,這若真是要出了什麼事,别說其他人那邊,顧翎自己那關都過不去。
不由地,她心中就更愧疚幾分。
沈欽忙擺了擺手。
這事其實誰也沒有想到,更怪不到其他人頭上,怎能讓她這般将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偏在這時,司煜、靥若和韓穆都不約而同生出了同樣想法,竟也先後開腔,連連出聲告罪起來。
“唉,要說我和沈欽認識的時間可比你長多了,馬車颠簸一事我也沒注意到,這責任也合該有我一份——”
“少宮主,你們可千萬别這麼說,此番應是奴家失職……”
“……”
“……”
“停!”沈欽被他們這般吵吵嚷嚷,七嘴八舌的“告罪”攪得一陣頭疼,忙不疊打斷他們的話頭——他這要是不及時出聲,這四人保不齊能因為“誰更粗心”而争吵起來,“好了好了,我已經沒事了,不就是方才撞了一下麼?”
他一臉無奈,對上他們不贊同的目光又忍不住想笑,不由道:“你們可别推來擋去的了,若是真想彌補于我,那到冰魄城之後,再為我好好介紹一番便是。”
他可沒忘了之前司煜和顧翎那故作神秘的模樣呢。
四人一愣,這下才回味起方才場面,思及彼此急着“包攬責任”的情狀,幾人不由越想越好笑,終于一個沒繃住,也樂了。
笑完之後,顧翎卻又忍不住再确認了一遍,“真沒事了?我看你剛才可難受得厲害。”
沈欽随口答道:“沒事,暈車而已。”
“哦,暈車啊。”顧翎起初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點頭點了一半忽然腦子一懵,再開口時連舌頭都有些打結,“暈暈暈暈暈車??”
沈欽話剛出口就有些不妥,見顧翎反應過來便知道這是瞞不住了,虧他還想着如何潛移默化地讓對方發現自己的身份呢——可當他對上顧翎那瞪得比銅鈴還大的眼睛,忽地就起了壞心思,當即就繃着一張淡然的面皮朝她看去,然後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百年來沒聽過那麼富有現代氣息的詞彙,顧翎一時間覺得有點眼暈。
哦,草,這是老鄉見老鄉的節奏?
可這還沒等她兩眼淚汪汪呢,顧翎先被沈欽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鎮住了。
等等,為啥老鄉看上去早就知道了她身份的樣子??
顧翎忽然意識到自己平日裡仗着這裡的人聽不懂,經常口花花嘴上沒個把門,别說背後怎樣,當着面兒沈欽都不知道被她調侃了多少次……
晴!天!霹!靂!
顧翎眼前一黑,久違的羞恥感終于開始冒頭。
她強撐着最後一絲希冀,弱了吧唧地做着最後的掙紮:“天,天王蓋地虎?”
沈欽隻回給她一個飽含深意的眼神:“呵。”
顧翎:……
為什麼我的眼裡飽含着淚水,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