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帝卿,就算日後變心,也有女帝護着,隻可惜了蘇姐姐你,到時候,隻怕會被别人議論。”
“趁着女帝還未指明婚約,蘇姐姐難道不要想想辦法?”
“我可以幫你~”柳少言的聲音越發輕緩,随着尾音消失在空氣裡,他緩緩伸手,想要拉住蘇長安的衣袖,卻被蘇長安不着痕迹地躲開了。
“柳公子似乎誤會了?沒有人逼迫我。”蘇長安輕笑了一下:“柳公子未免看低了皇家氣度,陛下并不是會強人所難的性格。”
“不可能!”柳少言一下子白了臉:“以你的家世,這種裙帶關系不是助力而是掣肘,若不是蕭若軒強求,總不能是……”說到這,柳少言的聲音戛然而止,看着蘇長安的表情滿是不可思議。
“對啊,我心悅帝卿。”蘇長安聲音輕快。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柳少言似乎依舊不願接受現實,他還想說什麼,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你特意把我引過來,就是為了讓我聽這個?”
蕭若軒輕快地走過來,臉上都是笑:“那我可真要多謝你了!”
蕭若軒一把攬住蘇長安:“阿鏡她可害羞了,要不是你,她恐怕都不會說這種話呢。”
“少言,原來我以前一直都誤會你了,你看,你先是幫我認清了江莫愁的真面目,又幫我試探出了阿鏡的心意,你對我可真好。”
“你放心,你對我的照顧我都銘記在心,等你大婚之日,我必定要和阿鏡一起去觀禮,也給你撐撐場面。畢竟你要嫁的人現在是個白丁,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我以後再想見你可就難了。”
蘇長安站在一旁,眼睜睜看着柳少言臉色越來越白,最後白得簡直如紙一般,沒有半絲血色。但不知怎的,看着蕭若軒這般茶言茶語的模樣,她甚至覺得有幾分可愛。
其實剛剛蕭若軒沒有出聲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他定然在附近。
柳家這位小郎君年紀不大,但并非沖動之人。他會突然攔住自己,又突兀地說出這麼一番話,難道是真的覺得自己會為他一番話大鬧一場?
再聽他言下所指,不難猜出他就是專門說給蕭若軒聽的。若是自己真的心有怨憤,出言附和了他的話,定會在自己和青雀之間留下一道裂縫,還會影響到和太女的關系。
所以,眼下他被這般羞辱,也不過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等到柳少言負氣離開,蕭若軒一副勝利者的模樣沖他背影做了個鬼臉,惹得蘇長安一聲輕笑。
蕭若軒這才一副期期艾艾地模樣,拉住蘇長安的衣袖晃了兩下,然後試探地問:“阿鏡,你剛剛是不是猜到我在啊?”他從來都不會低估蘇長安的腦子。
看他眼睛眨啊眨,一臉期待的模樣,明知道他想說什麼,蘇長安卻故意點頭:“是啊,他突然冒出來,故意說這些話,明顯有問題,我自然不會上當。”
“那…那你最後說的那句話也是騙他的咯。”蕭若軒一邊失落,一邊又覺得理所當然。長安她本就是對感情很慎重的人,不會輕易動心。
他在心裡暗暗為自己打氣。上輩子自己那麼差勁,長安都能喜歡自己,這輩子自己都改了,她一定會再次喜歡上自己的。自己不能急,千萬不能急,不然就會便宜了其他小妖精。
“嗯…”蘇長安仔細想了想,很認真的回答:“青雀,我不想騙你,我覺得你很好,很可愛,我看到你會覺得歡喜,但這份喜歡并沒有深到生死相許的地步。”
好感是有的,但從後世穿越而來的蘇長安,打心裡就并不相信這世上有那種生死相許的愛情。
而她這些年生活的環境也在潛移默化的告訴她,她們這種家庭,愛不愛的不重要,選一個合适的主君能幫你穩定後方才更重要。
而如今,她對蕭若軒确實有幾分喜歡,但更多的是有其他考量。
之前她就懷疑蕭若軒是重生的,而且上輩子他與自己定然也是有牽連的。因為蕭若軒對她的感情來得太突然了,回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蕭若軒對她的态度就完全和傳言中的不符,自己雖然長得不錯,但還不至于讓人見一面,就把腦子給丢了。
不僅如此,一個人突然換掉了用了數十年的貼身侍從,毫無征兆的厭惡上了原本的意中人,若是自己精神沒出問題,那自然是覺得這些人有問題。
加上蘇長安自己就是穿越的,腦洞也比古人要大,所以就大膽猜測,蕭若軒是個重生者。
其次蘇長安這段時間也借着教導畫作的機會仔細觀察過。對方很多時候,思維方式和自己極像,有時候,自己剛說了一言半語,對方立刻就能接上自己的思路。甚至他對自己的很多習慣也很熟悉,自己喜歡龍井,他端上來的便一直都是八分燙的明前龍井;自己喜歡綠豆糕,桌上永遠有微甜的綠豆糕;自己不喜歡吃魚,放到自己面前的就永遠不會有魚……而對方做這些的時候,甚至不是特意去做的,更像理所當然。
這種種迹象,已經不是一個細心能解釋的了,分明就是曾經磨合過才會有的習慣。
顯而易見,他們上輩子就算不是夫妻,也是感情極好的戀人,不然對方的表現不會這樣自然。
一個重生者,能帶來的變數實在太多了。
将他留在自己身邊,對蘇長安來說,是一個最為保險的辦法。
她看着蕭若軒,溫柔的笑着:“青雀,你會怪我嗎?”
蕭若軒搖了搖頭:“沒事,長安,我隻想告訴你,我愛你,從很早就開始愛你了。”
“所以,我可以等,多久我都可以等。”但你隻能愛我,不然,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