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真是好教養,堂堂朝廷大員,也是你能随便議論的?”
“朝廷大員?她?江姐姐都不敢這麼說。”看着蘇長安過分年輕的臉,對方顯然不信。
“江莫愁一個八品的蔭官有什麼了不起嗎?也值得你說。你喜歡把魚目當珍珠,但不是每個人都有眼疾的。”
“江姐姐明明就才華橫溢,她隻是不喜歡功名利祿,才不去科舉。”柳少言一臉義正言辭。
“噗嗤”蘇長安實在是忍不住了。
眼看其他三人都将目光轉向她,她一邊忍笑,一邊說:“抱歉,你們繼續…不用管我。”話音剛落,又是一陣輕笑。
“夠了,你…你什麼意思?”江莫愁接連受挫,整個人已經在暴走的邊緣。
蘇長安臉上尤帶笑意,慢條斯理的說:“隻是想起了一樁很有意思的事。我一般不笑的,除非忍不住。”
“那不知閣下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江莫愁冷哼。
“也沒什麼,就是聽說前些日子,遇仙樓的眠月公子挂牌出閣,趙家三娘子和白家大娘子為争佳人僵持不下,聽說最後趙家三娘子花了整整一千兩才成了眠月公子的入幕之賓。”
“這有什麼好笑的?”柳少言皺眉。
“聽說原本趙三娘子看上的是另一個花魁,隻是與白大娘子有些宿怨,見白大娘子對眠月公子有意,這才故意逗弄于她。”
“到是可憐那眠月公子,原本風光無限,結果趙三娘子把人弄到手便覺得無趣,轉頭就抛到腦後,瞬間風光不再。”
蘇長安說完,看着江莫愁陰冷的眼神,反而沖她笑了一下:“眠月公子雖然可憐,但若是他早點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如今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畢竟不是他,也有别人,他不過是兩位娘子較勁的工具罷了,真把自己看得太重,不過是害了自己罷了。”
“江娘子,你說是不是?”
江莫愁不說話,隻是粗重的呼吸暴露了她内心并不平靜。
她深深盯着蕭若軒:“在你心裡,我就是個玩意,是你用來氣少言的工具?”
蕭若軒點了點頭,大大方方地說:“你也不必将自己說得這般無辜,你們打得什麼主意我不是不知道,隻是日子實在無聊,陪你們玩一玩也可以打發打發時間。”
蕭若軒一邊說着,眼睛卻悄悄往旁邊瞥了一眼。
長安不會誤會我是那種玩弄人感情的壞人吧?
看到蘇長安臉上依舊帶着淺笑,他先是松了口氣,随後胸口又有些悶。
可這悶氣他又不能對長安出,所以隻能對着面前的兩個罪魁禍首了。
“滾吧,本宮都已經玩膩了,你們就别再出現在本宮面前,真是晦氣。”
趕走了江莫愁和柳少言,出了口惡氣的蕭若軒隻覺得神清氣爽。
不過,随後他就想到,自己一時放縱,居然在長安面前,表現了如此兇悍的一面。明明重生回來,自己打算一開始就給長安留個好印象的。
天哪。
長安不會覺得我是個悍夫吧,這還不如上輩子呢。
蕭若軒心裡的小人默默哭成一團。
“阿鏡~”蕭若軒委屈巴巴地看着蘇長安。
“是他們先欺負我的。”蕭若軒本能的信任着蘇長安,此時看向她的目光濕漉漉的,像一隻怕被主人抛棄的小狗。
“我知道。柳家嫡子能屈尊陪伴一個無名之輩,背後隻怕所圖甚大。”
“他們不懷好意,又是有備而來,青雀受委屈了。”無視剛剛蕭若軒怎麼把人連損帶嘲,氣得人家七竅生煙的事實,蘇長安表示我就是這麼雙标,不服你咬我啊。
其實蘇長安早就發現,這位長樂帝卿簡直出乎意料的單純。
不是幼兒那種不知世事的單純,而是在人情事故上缺少經驗的單純。
因為他在自己面前幾乎不設防,加上蘇長安自己對他人情緒十分敏感,所以蘇長安能感覺到他的喜怒哀樂都表現在明面上,喜歡和讨厭誰都不會隐藏,都是直來直往。
就像他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蘇長安已經能确定他喜歡自己,那熱切的目光,臉上的笑意還有他下意識的依賴,這些在蘇長安眼裡,真的太明顯了。
而對剛剛那兩個人,蘇長安也能感受到他雖然強做鎮定,但還是透出一股憤怒和恨意,明顯是在他們身上吃過大虧。
聯系那江娘子一開始的質問和柳少言的話語,蘇長安差不多也能猜到,這位江娘子恐怕就是帝卿之前的意中人。
如果蘇長安推斷沒錯的話,這江娘子能接近帝卿,背後少不了柳氏一族的推波助瀾。
若說他們沒打什麼壞主意,蘇長安是絕對不會信的。
雖然不知道長樂帝卿是怎麼發現的,但蘇長安還是很慶幸沒有釀成大災。
“青雀,不必擔心,此事我會處理。”蘇長安低聲安撫。
“嗯嗯,阿鏡你一定要好好查,那個姓江的身上一定有問題。”哪怕是上輩子兩人剛成婚,相看兩厭的時候,蕭若軒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蘇長安的能力,更别說現在。
隻要長安出手,任何事情都能順利解決,别說一個江莫愁,十個也沒什麼好怕的。
蕭若軒對此十分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