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哲帝國不想和自然科學議會撕破臉,想要維持友好,但是教會就沒有這樣的顧慮了。
大主教對于這種程度的利用實在是太熟悉了。
即使對于杜哲帝國這樣會和科學機會積極合作的國家來說,教會的幹預仍然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他們痛恨教會的幹涉,又害怕教會的力量,卻又不得不依賴于教會的支持。
這個樣子實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有時候教會看待他們就好像是在看待小醜一樣——一個讨厭的小醜。
不過在這種事情上,大主教并沒有拒絕塞德裡茨侯爵的意思。
簡而言之,杜哲帝國這樣的國家與自然科學議會合作對于教會來說也是有一定好處的。
至少這是一個聯系的渠道,之後教會完全可以通過各種手段強迫杜哲帝國透露一些情報,這可比直接去科學議會刺探情報要簡單。
懷着這樣的想法,主教便朝着那個高台方向走去。
然而他還沒有走幾步,那位據說是議會長的人便擡起頭朝他這邊看了一眼,大主教沒看到他的臉,也沒看到他的眼睛,理論上來說,對方應該也看不到他。
然而他就是有一種被對方看到的感覺。
就在這時,坐在他身旁的一位帶着高頂禮帽的男人開口了:“先生們,女士們,感謝你們今天的到來,我是科學議會的秘書長埃德加爾·奈茲,我深感榮幸能夠在此與你們見面。我們尊敬的教皇使者來的有點晚,但現在他們已經到位,我們終于可以開始今天的實驗了。這次的實驗我們将見證這個世界人類曆史上的一次偉大進步。我們應該特别感謝物理系大奧術師,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先生,他的質能方程為我們這次的實驗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同時,我也要感謝以羅伯特·奧本海默先生為首的奧術團隊,他們将理論轉化為實踐,将公式轉化為真實。”
拿着話筒的埃德加爾笑了笑,他的輕笑聲通過話筒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中。
這聲輕笑幾乎讓在場每個人的心都揪起來了。
換個場景,也許有人會覺得這聲笑是在故弄玄虛,可是此刻在這個平日裡不見人煙的地方聚集了各國的統治者、貴族、神職人員以及不一定完全站在科學議會一側的奧術師。
如果有人能夠把這裡的人都殺了,那麼足以引起大陸甚至是新大陸的戰火。
科學議會沒有誇大事實的機會,但凡有一點名不副實,那麼無疑是在給教會以及與科學議會敵對的勢力理由。
不怕神秘,就怕弱到露餡。
而根據科學議會一貫的表現來看,他們相當珍惜自己的羽毛。
誇張的描述背後不會是誇大的事實,而是極緻的自信。
大主教閉上眼睛,他祈禱科學議會的失利,這樣他就有機會和其他帝國合作,和他們聯合起來處理科學議會。
不過正在與死神搏鬥的神明未必能夠聽到他的祈禱。
挂着自己的議會長又拆了一包棒棒糖,他明明坐在那裡,但是一切仿佛與他無關一樣,幾乎像是隐身了一樣。
與他毫無存在感的樣子完全相反的是埃德加爾·奈茲,這個人已經完全嗨起來了。
他一手拿着話筒,踩着下面的欄杆揮動着手臂:“那麼接下來的場景值得諸位驚呼,但是請不要恐慌。請相信我們的偉大的議會長能夠提供足夠的保護。”
議會長往埃德加爾的方向看了一眼。
埃德加爾低下頭,和他對視,又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把頭扭了回去。
雖然他一句話都沒說,但是正在往那個方向看的人都能夠感覺到埃德加爾肯定是被瞪了一眼。
“那麼接下來,請讓我們倒數五個數。”
“五、四、三、二、一……”
天空瞬間暗沉了下來,雖然現在是極夜,但是此刻連星星都看不見了,好像周圍被一層厚布籠罩住了一樣。
“起爆!”
劇烈的光和熱瞬間劃破黑暗。
那不是厚布,而是一層隔絕強光的屏障。
在這個本應該無光的季節中,地平線上升起了另一個太陽,巨大的聲響讓人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要被震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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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砰的一聲巨響,溫特驚恐地睜開了雙眼。
卧室門口連着大門的鈴铛晃動着,發出了叮鈴的聲響。
溫特忽然發現自己當時設置這種警報裡面的缺陷了。
下面的嘈雜聲與輕薄的模闆在即使沒有鈴铛的情況下也能将他喚醒。
下面的聲音不像是小偷,至少這裡的小偷還沒進化到敢成群結隊進到家裡有人的房子裡行竊的膽量,現在應該是他之前在門口設置的奧術機關起效了。
溫特沒有再猶豫,摸出枕頭下面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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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特,‘寒冬先生’。”穿着宗教裁判所制服的審判官踹開房門,“妄圖捏造世界,罪名為‘傲慢’……”
“人呢?”
房間裡空蕩蕩的,隻有床上還有一點餘溫的被子證明了這裡的主人剛剛離開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