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美好的名字,一個殘忍的處決。
溫特覺得在這個世界故事也許更加殘忍,畢竟他的世界裡,教會沒有神術,而這個世界的神術是真實存在的奇迹。
在他的世界,教會還擔心民衆搶走布魯諾的骨灰,直接灑河裡了。
這個世界的他未必還能得到民衆的支持。
首先是因為教會神術的存在,讓他們不單純是剝削者,對于不少人來說還是有用的,其次則是因為布魯諾生活的年代相當久遠,矛盾也沒現在複雜,現在的世界的狀況太複雜了,教會與帝國的矛盾、奧術師與教會的矛盾、資本與貴族的矛盾和平民與資本的矛盾。
環境變了。
而且……
溫特心說這是什麼可怕的世界?
布魯諾才死?
說不定哥白尼、伽利略、開普勒活着,比他年代還晚的艾薩克·牛頓也還活着。
溫特原本以為這個世界大概是十九、二十世紀的狀況,畢竟他最先接觸的是居裡夫妻,他們可是生活在一戰、二戰時期的人,結果現在的狀況似乎是所有著名的科學家無視時間線都被擠在一起了。
溫特的大腦有點過載。
他之前聽說“奧術界的理論刷新快到恐怖”。
這能不恐怖嗎?各個年代的天才擠在一起,這簡直是無限内卷,簡直是學術界的凡爾登絞肉機了。
想水論文嗎?
想想就好。
論文剛出版,還沒水幾次,大概就有人提出了新的理論把原本的理論直接推翻。
每個人都盡快把幹貨全部捅出來,生怕沒過幾個月就上新版本了。
學術界可沒策劃,真理和證明至上,落後版本的東西隻有垃圾桶一個歸處了。
而在這種滿滿都是幹貨的内卷風格下,内卷進一步加劇了。
這絞肉機完全是核動力的。
溫特覺得幸好在這個世界,心理學大概也是剛起步,他還不至于被卷死……要不他還是專心寫小說吧?
這煉獄模式的學術界太可怕了。
他不想搞學術了,感覺抖M都得被抽哭。
“而且牛頓三定律就正确嗎?”有一個人又提出了一個暴論。
溫特一個激靈,在宏觀層面上當然是正确的啊。
“三年前,有一個流星撞擊了魯斯帝國北側,許多研究天文學的預言系奧術師都觀測到了這一次撞擊,大家計算了軌道,發現它的墜落違反了牛頓三定路,本來應該擦過天空的流星變動了軌道撞擊了地面。”那個人抱臂說道,“如果你需要,我現在就能把公式算給你看。”
“這是特殊情況。”
“物理學哪有什麼特殊,就是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說不定會是奧術或者神術。”
“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奧術或者神術能夠幹涉那麼高的流星,不然我們現在還是這個情況?”
溫特有點暈。
所以他說現代知道的知識在這裡不能完全應用。
這群人上來就要公式和計算,這哪是他能夠做到的?對于他來說是如同于一加一等于二的常識的知識對于他們來說,是一件需要數據、樣本、計算支撐的事情。
他的知識根本就沒法和他們辯論。
哦,不對,想要證明一加一等于二也不容易,那玩意可是數學皇冠上的明珠——哥德巴赫猜想。
所以和這群頂尖的聰明人比起來,溫特就是個笨蛋。
這群人說着說着就直接動用奧術削平牆面,拿起一塊碳在上面瘋狂運算起來了。
完全看不懂。
沒溫特說話的事。
小說中無意咕哝一句話被旁邊的大佬聽到并且奉為圭臬或者靈感源泉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沉默寡言的他身上的。
溫特往裡面繼續走。
他這個人個子還高,既然看不懂就不擋别人的視線了。
他往前沒走幾步,隐約感覺後面好像有人在跟着他,而且距離有點近。
溫特繃緊神經。
但是他從眼角的餘光似乎看到了那個人想要碰他的手。
溫特冷不丁地擡起手杖直接怼在那個人的肚子上。
那個人哀嚎一聲,有幾個人從邊上出現,一個人去扶那個人,剩下幾個人目光灼灼地看着溫特。
溫特盯住那個人手上掉下的東西。
那是一張紙片一樣的東西。
他剛剛想要把這個東西和他的皮膚接觸?
這個世界的奧術師雖然被稱為巫師,但是沒有類似貼詛咒物這樣的招數,所以這東西應該是一種科學的東西。
……這不就專業對口了嗎?
“有人下毒!”溫特果斷大喊。
坑道内的奧術師集體回頭看向溫特的方向,有幾個人甚至往這邊靠過來,手中的奧術已經蓄勢待發了。
到目前為止,他遇到的奧術師人都不錯,但是要說所有奧術師都是好人,那也太可笑了。
教會也不是沒處決真的害人的奧術師。
在許多人想要挽回奧術師名聲的時候,也總有一群人敗壞奧術師的名聲。
溫特的手心捏了一把汗,他剛剛看到有一個人想要拔槍,在溫特吸引了别人注意力之後才裝作無事發生一般把槍收回去。
這群人選擇的地方并不寬闊,這方便他們渾水摸魚,但是這也讓他們難以逃跑。
開槍之後就沒敷衍的機會了。
幸虧他謹慎選擇第一時間求救。
溫特在這個世界找回了打架的一些手感,所以在注意到有人過來之後,他拿手杖怼在那個人的胸口:“上面是什麼藥?”
以這個世界對成瘾危害近乎為零的警惕性,溫特覺得答案有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