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在門口等了一會,才等到了教皇使者和他見面。
教皇使者坐在桌子後面,雖然說是空出時間和他們見面了,但是手裡拿着鋼筆不停地寫着什麼。
他頭都沒擡,好像之前好奇查理的人不是他一樣,他一邊低頭寫字,居然也不影響他說話:“你就是查理吧?做的很好。之前宗教裁判所說我不适合和你見面,說你是魔女之子,但是我覺得有的時候,一個人還是應該能夠得到赦免的機會吧?尤其是在你這麼虔誠向善的份上。”
查理嗫嚅了幾下,沒有說話。
“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消除你‘魔女之子’的身份,作為一個普通人活在這個世界上。”
應該高興嗎?
應該高興吧?
查理卻完全笑不出來,他的大腦近乎一片空白,太陽穴也快要炸掉了。
站在他旁邊的審判官用嚴厲的眼神瞪了查理一眼,結果他發現這個小屁孩居然完全沒注意到,于是用腳尖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愣着幹什麼啊,快說“感謝使者大人”啊。
審判官都恨不得替查理開口了。
他不知道查理在焦慮什麼,但是他覺得自己就很焦慮。
倒是教皇使者好像完全沒注意到這篇沉默,專注工作。
查理被這一腳踹得回神了,他喘息了兩聲,然後仰起頭大聲喊道:“……使者大人,我不想害了溫特先生!”
他鼓起勇氣要大聲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是他給自己鼓勁鼓過頭了,直接破音的聲音變得尖銳高亢,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音甚至飙到了他說不出話的程度。
房間裡充作氛圍被點燃的蠟燭晃了晃。
氣氛變得寂靜起來。
審判官幾乎是驚恐地想要捂住查理的嘴,可是神術和動作都太慢了,而查理一句話結束,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捂嘴的動作。
教皇使者睜大藍色的眼睛看着查理,好像耳朵被聲波攻擊了一樣。
查理的臉漲得通紅,衣角都快被他揉成一團了。
他剛剛做了什麼。
大概一分鐘——在查理心中大概自己這一輩子都過去了,随着鋼筆落在桌子上的聲音,教皇使者笑了起來。
他終于看向了查理。
查理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和溫特先生一樣是藍色眼睛,但是溫特先生的眼睛更接近深藍。
教會典型的高層人員的眼睛顔色。
這并不奇怪。
就像很多工作都要求相貌端正一樣,眼睛顔色其實也是教會相貌端正的内容之一,算是上位的一個相對重要的評估标準。
可以說教會高層一半人都是藍色的眼睛。
“溫特是誰?”教皇使者先問道。
審判官說道:“就是‘寒冬先生’。”
教皇使者哦了一聲。
他完全沒記名字。
“教會會害人?查理,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呢?”教皇使者輕聲說道,“教會從未害過任何人,也不打算害任何人,包括你說的溫特先生。”
他完全沒有提剛剛的音量問題。
“我剛剛是說了什麼話讓你覺得我會害溫特嗎?”教皇使者招招手,讓查理過來。
查理邁了一步,教皇使者又勾勾手指:“多靠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