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溪已經咳嗽了好幾天。地震來臨時,沔州市的房子倒塌了不少,他們所住的二進小院也倒了二間房,其他房間也出現了裂痕。餘震不斷,他們沒敢再住進房間裡。天寒地凍,就在院子裡的空地上搭了個簡易棚子。
過了一天,謝雲溪就開始發燒了,斷斷續續燒了二天,她覺得不對勁了。她自己是個醫生,知道輕重,趕緊抓了點中藥,誰知道藥還沒進嘴裡,洪水就來了。整個沔州市亂成了一團,哪兒還顧得上吃藥?裹了要緊物件,趕緊往高地跑。
洪水跟在後面,但凡手腳慢些的都被吞噬了。
謝雲溪吃了消炎藥後,心裡也松了一口氣,她也覺得自己不是普通的感冒。不過,現在不用擔心了,有藥,即便是肺炎,也問題不大。
“忘了問了,也不知道現在婆婆怎麼樣?”
袁博文輕輕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沒事,等淼淼回來了,我們再問。”
忘記問的何止是這一件事情?突然見到女兒,高興得有些昏頭了,隻看到了眼前的事。
剛才袁歸打聽了一圈消息回來。此次堰塞湖決堤,不僅淹了沔州,連商州和通州也淹了不少地方,上遊還在下雨,水位隻怕還得上漲。
逃難的人都是匆忙上路,許多東西都沒帶。他們也一樣,一路上吃喝都要買。前幾天粟米就漲到一升十文錢,今天開到三四十文錢都沒人賣了。
河提兩邊洪水滔天,到地勢略高些的郴州至少還要十天,現在還沒聽到朝廷有任何赈災消息。現在都買不到糧食和藥,以後更不用說。饑荒和瘟疫也許要不了多久就要來了。
謝雲溪點頭,想起女兒剛才的神情,連忙躬身從橫闆下拿出一個匣子。
“博文,我們把這個給淼淼吧,她手上恐怕沒多少錢。”
“好。”袁博文也想到了同一個問題。女兒參加工作不到二年,手頭絕對不寬裕。他們匆忙離開沔州時,除了金銀玉器房産地契銀票以外,其餘幾乎都沒顧上。
房産地契銀票,給女兒,女兒也沒用,金子在哪兒都是硬通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