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班花班花臉都快黑了。
三班班花名莫昕,長相是張揚派系的,皮相優越,肩寬腿長,明豔的像朵人間富貴花。
而時玥卻不同,她的長相是偏溫和的,骨相驚絕,骨子裡透着一股江南淑女的氣質。
别人評價是風格不同。
當然在同一種形制下,就有了合不合适之分。
沈歲眉心微蹙,悄悄偏頭,略帶偷感的看向向三班班花,三班班花支着袖子,側過身,跟身邊女生攀談,沈歲探出個圓滾滾的小腦袋,說:“小時,我覺得你真的很适合明制。”
時玥并不愧受她的誇獎,反而往她圓滾滾是腦袋上揉了下:“承蒙誇獎,你也一樣。”
他們的撞衫被年級所有人引為話題,但她身為當事人絲毫不為撞衫苦惱,目光飄忽,兜兜轉轉搜尋某人的蹤迹。
深秋的落葉打旋着落了一地,卻沒了盛夏的蟬鳴,伴随着着主席台上抑揚頓挫,慷慨激昂的宣講。
一刹,仿佛将深秋沸騰成了盛夏。
理科實驗B班走在操場上,距離三班不過兩個班,卻成了衆人議論的焦點。
“都說,最尴尬不過撞衫,今天是見識到了哈。”
“還好咱班的cos沒撞。”
“有誰能狂野過我們,畢竟打分的都是老幹部。”
……
理科實驗A班是整個學校裡最先到達操場中間的,金烏如同灑金落在頭頂,發絲飛揚,陣列陸續止歇,B班緊随其後、稍縱即逝的落在他們隔壁。
不過咫尺。
明明不是領隊,時玥卻格外紮眼,讓班裡的、隔壁班的男生意識到明珠蒙塵。
有人一聲不吭,卻悄悄驚豔所有人。
A班的某位男生一直在往那邊偷瞄,久而久之,眼睛都快釘在她的身上了:“我真沒想到,B班那位穿漢服居然這麼好看,莫昕都沒她合适。”
“不過,說起來,她叫什麼來着,悶聲不吭的,都不知道叫什麼名。”
因為是主力,喻星炀這回報了不少項目,至少有四五項,第一場跳高就是他的,他在隊列裡就被班長分發了号碼牌。
他們班又是靠實力上分,根本沒準備花裡胡哨的服裝,到了操場中央就先貼上号碼牌提早準備。
男生一個人說起來沒勁,用手肘抵向隔壁的喻星炀,試圖尋找共鳴:“兄弟,你覺着她倆誰好看?”
班裡女生忍無可忍,瞪向那位男生,她嘁他一聲:“沒完沒了了還,私下議論女生長相這禮貌嗎?人家好不好看要你管。”
男生如鲠在喉,旋即撫掌,跟旁邊女生打哈哈 :“哈,就是說說,别這麼當真。”
聽見男生在跟自己搭話,甚至在談論時玥的時候,喻星炀沉默了很久,他手裡撺掇着“6”号号碼牌無處安放,他偏了下頭,沒說話。
目光卻不由自主的,透過隊伍裡那些說話的、嬉笑的男生,掃向隔壁。
半透明的白紗輕柔的披在肩頭,輕薄透氣,下裙是三米擺的彩虹裙,灑金布料在陽光迷眼下,像是蒙了層薄薄的鹽紗。
理科B班的隊伍很長,宛如遊龍,穿的又是形制各異的漢服,很難一眼就捕捉到一個人。
但他偏偏能注意到她的存在,今天的她比往常耀眼,對漢服是那種渾然天成的适合,除她之外,任誰都穿不出這種氣質。
“她叫時玥。”他放低嗓音,風吞噬着夏日吹來,聲音徹底混在風裡。
·
運動會分兩天舉行,第一天是跳高跳遠鉛球,第二天是長短跑接力。
時玥作為邊緣人物就單報一個項目,隻有第一天有kpi要完成,沒什麼體能壓力。
稍作休息,她在更衣室換下漢服後,時玥向班長領取了屬于自己的号碼牌。
各個項目分作一類,大多同時進行,也因為每個人都被要求報名,跳遠混雜了不少渾水摸魚的。
時玥并不是裡面成績最差的,但也絕算不上能給班級争光的。
在她完成今日kpi後,就近找了個杆子靠着。
正午正是一天中最灼熱的溫度,即便天氣稍稍轉涼,整根杆子還是被正午陽光照的滾燙,灼熱感滲透脊背。
偶一偏頭,卻聽得籃球場内裡傳來了熱烈的驚呼聲。
跳高項目的兩側,聚攏着明宜中學高一的大壁江山,鼓舞的、歡呼的都在此刻爆開。
此等陣勢。
不用問就知道是喻星炀。
他是明宜中學的天之驕子。
他一出場,就會有無數鮮花與掌聲。
喬治明也在簇擁人群中觀戰,他振臂高呼:“兄弟,加油啊!”
喻星炀嗤笑了聲,向他那幫擁簇者比了個ok的手勢,因動作幅度衣擺揚起了一個很小的角度,露出了一截腰身,腰身白得耀眼,甚至露出一層薄薄的腹肌。
人群再度熱烈,但他依舊不羞不躁,平和的接受着所有人的追捧。
學校邊上的香樟葉栽了滿地,風過打旋,一輪又一輪。
他摩挲着跑道,在漆紅的橡膠跑道上竭力奔跑,少年到達長杆前,縱身一躍,像是在海浪上馳騁,乘風破浪,向陽而生。
這一刻她覺得世間種種都不足以形容,隻有一句詩盤踞耳畔——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