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繁星點綴在空中,為熱鬧的街巷添了幾分夢幻。
商販的吆喝聲,食物的香氣,人來人往的腳步聲,都是撫平人心的煙火氣。
楚芷一手裡拿着兔子形狀的糖畫,掂掂荷包裡剩下的銀子,又跑到攤旁買了份蜜餞銀杏。拿着紙袋,走回霍晟塵身旁,嘗了個,遞到他唇邊。
“别總冷着張臉啊,吃點甜的改善改善心情。”說完,楚芷一又将蜜餞袋子放到他手中,跑去另一個小攤買了份鮮花餅。
一口咬下去,好像整個人掉在了花田中,玫瑰花的香氣溢滿唇齒間,甜而不膩。楚芷一不禁彎了彎眼睛,誇贊道:“這兒的小吃味道都好棒,好多我沒見過的,真想每個都嘗一嘗。”
将鮮花餅放到霍晟塵手中,他看看剛從鍋中撈出的油酥餅,餅面還冒着小氣泡,切餅時清脆的聲音令他咽了咽口水。指尖才觸到荷包,人被霍晟塵喝住了。
“回來,不準買了。”
楚芷一不高興地皺皺小臉,想說什麼,回頭看到他拎了滿手的物品,眸中隐隐帶着不耐,轉而笑了起來,“不買了不買了,我們回客棧休息。”
糖畫吃完,楚芷一幫他分擔了些重量。向前走了幾步,拐角處圍了圈人,還能聽到鼓掌叫好聲。他扯住霍晟塵的手掌,想擠進去看看。
霍晟塵一時不察,未躲閃開,聽着身邊越來越吵鬧的聲音,黑着臉,将手裡的物品都扔給了不遠處着便衣的遲羽。
簡易的台子上,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躺在桌子上,胸口上墊着塊大石頭,他的搭檔舉起鐵錘,看着下面驚呼的衆人,喊道:“接下來我們在給各位表演幾個絕活,用我手裡這把能砸死一頭牛的大鐵錘,錘碎他胸口的石頭。大家想不想看?”
“我的天,不會出事吧。”楚芷一驚訝地看着那把比頭還大的鐵錘,沒松開霍晟塵的手,下意識握的更緊了些,“我以前隻看過文字叙述,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胸口碎大石。”
“怕什麼,是由于慣性。”忽然,身旁一個雙手環胸,着暗紫色衣袍的男人切了聲,不屑道,“沒文化真可怕,他一會還能表演赤手進油鍋呢。”
鐵錘落下來,石塊瞬間粉碎,男人抖落身上的碎石,毫發無傷地在台上走了圈。
叫好聲蓋過了紫袍男人的話語,楚芷一隻模糊聽到慣性兩個字,聯想到高中物理題目,害怕地縮了縮肩膀。不過,古代人也知道慣性嗎?
他疑惑地轉頭去尋找紫袍男人的身影,看了圈,沒找到。這時,台上要表演吞劍,扯回了他的注意力。
“好玩吧,我之前和你說的街頭表演絕活,就是這樣的,特别熱鬧。”楚芷一怕他沒聽清,往他身邊湊了湊,踮腳在他耳邊道,“你練劍的招式也好厲害,還特别帥。要是能教教我,就更好了。”
他說話的氣息噴灑在霍晟塵的脖頸處,帶着玫瑰花的清香,同手掌間肌膚的接觸,似是比台上的火焰還要灼人。
“浪費時間。”霍晟塵掙開他的手,單手背在身後,邁步離開了。
“诶,你别走呀。”楚芷一看看台上精彩的雜技表演,又看看霍晟塵愈來愈遠的背影,一步三回頭地追了上去。
人生地不熟的,他可不敢離主角太遠,萬一小命嗚呼了怎麼辦。
“不浪費時間,我學東西很快的,一點就通。而且,我可以給你交學費。”楚芷一看看他空空的手,“剩下的小吃,你都吃光了啊?”
“扔了。”霍晟塵沉聲說完,揪住他的衣領,阻止他去新的攤前。
楚芷一撇撇嘴,隻得乖乖地往客棧走,他摟緊了手裡的食物,弱弱地控訴道:“浪費糧食很可恥的好不好?”
進客棧。霍晟塵敏銳地察覺到某些不懷好意的打量,上樓梯時,不動聲色地瞥過去,看清了那桌人的面容。
坐在門口的那桌人個個長相兇狠,坐姿随意,腰間挎着武器,令人不敢靠近。
待他們進屋後,其中一人壓低聲音,“幫主,經過我們這些天的觀察,箐水鎮就那個細皮嫩肉的少年和他身邊的冷臉男最可疑。雇主的意思是,年長的男人直接殺,另一個活捉。”
桌上衆人随即看向身着暗紫色衣袍,喝了口甜酒的男人。
“都活捉。”男人放下碗,歎了口氣,“和你們說的都忘了是吧,江湖不是打打殺殺。”
其他人雖心存疑慮,卻礙于他幫主的身份,并未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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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客棧内恢複寂靜,窗外的雨聲蓋住了輕微的腳步聲。
楚芷一覺得有些涼,将被子從頭蓋到腳,将自己裹成個小粽子,全身暖呼呼後,翻了個身,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