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悄然捏緊了手,眼神跟随快要看不見的教官。
“我不可以聽嗎?”江澈瞳孔晃動,控制着聲音的起伏,用平淡的聲音提出疑問。
楚硯并沒有回答,而是低頭輕笑着。
輕輕的笑聲傳入江澈的耳中,本就皺起的眉變得更泠冽幾分。
楚硯欣賞着江澈意料之中的微表情,餘光不小心瞟到了江澈腕上的通訊儀。
江澈藏在身後的手在試圖跟蹤面容搜索那位教官的訊息。
楚硯迅速伸出手去遮蓋住了江澈帶有通訊儀的手腕,用帶着笑意的聲音說道:“别。”
瞬時,江澈身體微微一怔,擡起眼迷茫的望向楚硯,就一秒,失神般的模樣,在聚焦時便消散殆盡。
眼前的楚硯占滿了江澈的眼,江澈靜靜的望着楚硯,帶有歉意開口:“抱歉,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語畢,江澈的表情變得更難看,這個不像理由的理由貌似一點可信度都沒有,話語提上胸口卻還是隻能補充一句:“我很抱歉。”
楚硯語氣輕松,用充滿笑意的眼神自若的盯着他:“你的抱歉我接受了!”
江澈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等待在外的士兵打斷,落在嘴邊的話隻好作罷。
二人相顧無言跟随着來時領路的士兵再次登上了車。
江澈軍官的房子是屬于爾灣軍部管轄的範圍,所以冷飕飕的車程不會太久。
楚硯利用不說話的時間,梳理着腦袋裡已知劇情,這一切好似存在着一些無法言說的聯系。
就在幾分鐘前,小雞根據位置距離分析得知徐除雲在向着他的方向靠近。
但自帝國大廈一别,小雞便一直無法感應到江浔的位置,在楚硯的心中江浔的塊面本是最不需要擔心,如今的情況倒是有點傷腦筋。
此時虛空中小雞哭哭啼啼的湊在楚硯臉邊,哽咽聲:“硯硯乖乖的,主神發來消息,我們低級系統的季度考核開始了,我要被抓去考核了。不過不用擔心不需要太久,不要想我······”
不等小雞說完,虛空被撕裂出一個小口子從中散射出強烈的白光,如同一雙無形大手将小雞卷入洞中。
主神召喚系統的方式有夠簡單粗暴的,“抓”倒是形容得夠貼切,楚硯不理解的颦眉笑着。
楚硯回神,車剛好停下來。
“上将,您是聰明人,安靜等待判決,聯盟不會為難您的。同樣您的行為若是違反規定,懲罰亦不會少。”負責接送的士兵離開之時,直白的傳遞着上級交代的話語。
此番話語如同雨滴墜入大海,沒有攪動起半點波瀾。
前後腳走入房子。
江澈冷着的臉上像是寫上了【我有心事】四字。
楚硯揣着明白裝糊塗,不聞也不問,直奔客廳沙發,任憑身體陷入柔軟的沙發中。
“穿着軍裝,坐直身體。”江澈跟在楚硯走過來,站在楚硯身前,像是訓自己的士兵。
楚硯拖長着聲音說道:“是!我的長官~”
上挑的眼尾,流光溢彩的眼眸,楚硯的眼裡有鈎子,被勾住了的魚兒永遠無法脫身。
輕柔撩人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可楚硯的身體依舊不為所動,楚硯擡高着頭露出脆弱的脖頸,似玉般的素手緩緩搭在衣衫最上的那一顆扣子上,一個一個的向下解開每一顆扣子。
“咚!!”
楚硯頭頂上的帽子随着動作墜落在地毯上,發出微弱的聲音。
江澈的臉不停着散發着熱氣,楚硯的動作讓他驚慌,連忙伸手摁住楚硯還在不停向下的手。
“嗯?長官不是說穿着這身衣服不準躺在沙發裡嗎?我這就将它脫掉!”楚硯眨巴眨巴着圓溜溜的眼,無辜的向江澈提問。
江澈擡起胳膊側過頭擋住臉,隻露出紅得滴血的耳朵,聲音有些顫動:“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我很抱歉~”楚硯好笑的學着之前江澈的語氣說道。
這時江澈知道自己被戲弄了,可他面對這些,實在貧瘠。
江澈抿了抿嘴,蹲在楚硯身旁,替楚硯将扣子一個一個扣好。
微張的衣領,春色淺露。
江澈的眼緊緊盯着楚硯衣上每一顆扣子,動作像是在拆裝機械,認真而嚴謹。
楚硯閉上眼睛,姿勢順從,擡起下巴,方便江澈扣上最後一粒扣子。
可最後一顆扣子江澈怎麼也扣不上,他的手開始顫抖。
“我的扣子咬人了嗎?長官~”楚硯感受到了江澈的異常,說了句調笑的話語。
等待了片刻也不見人回話,一隻顫抖着的手,若即若離的撫上了楚硯的肩頭。
這時楚硯睜開眼,江澈的喘着粗氣,眼眸有些發紅。
“誰?我替你殺了他。”江澈機械般移開視線望向楚硯的臉,薄唇發出冷漠帶着顫動的聲音。
楚硯轉過頭,望向自己肩頭上的傷疤,癟着嘴聳了聳肩:“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