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殿是雲仙門弟子修習的地方，年代久遠，是一座座褐色的建築群。

沈重瀾和韓元禦劍一路飛趕，總算到達。

殿内黑壓壓都是人，掌教長老穿着一身綠色道袍，站在高處，徐發發白，不怒自威。

顧輕舟皮肉無損，就是陰沉着一張臉，渾身煞氣的站在低處，一身傲骨。他旁邊跪着一個小弟子，臉上青紫遍布，長得賊眉鼠目，正在嚎啕大哭。

沈重瀾一進來，顧輕舟就如同被順毛的小狗，耷拉着腦袋跪了下來，毛茸茸的腦袋上寫着求撫摸。

掌教長老拿着教鞭，氣得聲音都在發抖：“你們二人，眼中可還有戒律？當衆厮打，真乃好榜樣！”

沈重瀾躬身作揖，問道：“不知我家輕舟所犯何事？”

“那自然是你家煞星顧輕舟不分青紅皂白将我弟子打了一頓！”此時人群裡出來了一個男子，長得五大三粗，聲音也十分粗犷。

韓元偏頭附到沈重瀾耳邊：“小師叔，這是常山派的鎮遠真人，那個鼻青臉腫的是他徒弟，啟元。”

沈重瀾收起折扇，神情微冷，“我家弟子有他的名字，叫做顧輕舟。”

鎮遠真人冷哼一聲，“老早就聽聞沈重瀾收了個煞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聲量極大，四處招呼人看他弟子臉上的傷，“這該死的煞星，一言不合就将我徒弟打成這副模樣。掌教長老，我常山派将弟子托付與你，是來學本事的，不是來受欺負的。”

“今日，你們必須給我一個公道。”

掌教長老手邊的教鞭抽得獵獵生風，厲聲道：“當場厮打，違反門規。現在按傷重程度來領教鞭，顧輕舟一百鞭，啟元二十鞭。”

掌教長老已經是金丹修士，一百鞭能讓一個孩童經脈盡斷，仙緣盡毀！

“且慢!”沈重瀾被氣得咳個不停，細瘦的手指按住胸口，臉色蒼白，孱弱得猶如西子捧心。顧輕舟想上前去扶他搖搖欲墜的身子，就被他嚴厲的眼神凍住，垂着腦袋又跪下了。

“打架各靠本領，輕舟身手過人，啟元技不如人，所以才有如此下場。弟子認為長老的判斷有失偏頗。”

掌教長老被沈重瀾這樣一噎，臉色發青，又顧念他是掌門最寵愛的弟子，隻得退步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在場的小弟子說說當時是誰先動手的。”

“你，說說。”他随手指了一個弟子。

那個弟子忽然被提問，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他偏頭去看顧輕舟狠戾的神色，渾身一抖，“是顧輕舟先動手的。午休時候不知道啟元跟顧輕舟說了什麼，顧輕舟突然暴起，把啟元打成這樣。”

“如果不是大家把他拉開，啟元估計命都沒了。”

沈重瀾看他神色不似有假，看向渾身散發着黑氣的顧輕舟，柔聲道：“小舟，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大膽說，為師在。“

顧輕舟隻是冷着一張倔強的小臉，雙唇抿緊，一言不發，十分不配合。一旁的啟元輕笑一聲，“他當然不敢說，因為他...”

啟元還沒說完，顧輕舟就如同一頭發狂的豹子，突然撲上去厮打，他所有剩下的話都被打斷。

顧輕舟打掉了他幾顆牙齒，咬牙切齒的貼近，揪着他的領口，陰森森地低聲說：“如果你再敢胡說八道，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他臉上的疤痕猙獰，眼底一片猩紅，兇狠的模樣像是地獄來的惡鬼。

啟元什麼告狀的心都沒了，他能感覺顧輕舟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周圍一片混亂，韓元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顧輕舟扯開，顧輕舟神色淡漠，一雙丹鳳眼盯着沈重瀾，帶着幾分無所謂。

沈重瀾都快被氣笑了，雪白的臉微微發紅，咳個不停，顧輕舟想要上去扶他，被直接甩開，“你不要碰我。”

顧輕舟默然，乖乖跪了回去，一雙鳳眼像是粘在他身上。

“掌教長老，孽徒缺乏管教，這一百鞭就讓我代為處分。”

掌教長老點點頭，“既是如此，那便領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