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标右上角顯示着數目20,由于是剛買的,圖标周邊還呲溜呲溜閃着光圈,提醒着宿主它的存在。
陶樂樂果斷選擇了快遞,并設置了時間地點,設置完了檢查一遍,很好,沒有纰漏。
安排好這一切後,她仰倒在褥子上,雙手枕頭,越想越覺得這筆買賣實在是劃算,簡直是互惠互利的典範——
她得到了第一桶金,陶建和劉舉人得到了棗兒和逃荒成功指數的上升,雙赢!
夜幕即将降臨,逃荒的隊伍停了下來,開始忙着駐紮的事情。
每天的這個時候,是一天中最舒适惬意的時刻。
不用再兵荒馬亂地趕路,迎接而來的長長的休息。夜裡不像白天那麼燥火,心平氣和,在荒郊野外墨藍的天幕下生起篝火,安安頓頓地吃點熱乎飯,有條件的再抿口小酒,讓人短暫忘卻逃荒的辛苦和擔憂。
陶建便是有條件喝酒的人之一,可這并沒有讓他看起來和劉舉人那樣悠然自得。
他時不時淺飲一口酒,心不在焉地用枯枝扒拉火堆的火,腦子裡想的全是白天的事情。
今兒午歇的時候,他挨家挨戶去送棗,無意間聽到兩家人的争吵。
争吵的原因并不複雜,兩家人都沒車卻有老人,老人上了年紀走不得路,便隻能指望陶建貢獻出來的那輛驢車,有得坐車的時候便坐,沒得坐車的時候隻能靠年輕的輪流背。不然還能如何?總不能把老爹老娘丢下這荒郊野外喂野狗豺狼,那走不了幾步就得挨天打雷劈!
上午的時候,其中一家的青壯犯了舊病,實在背不得人,陶建的兒子便做主讓他家的老人多躺了一會兒,另外一家的青壯便被迫多背了自家老人一會兒。
在旁人看來不過是一件小事,當事人看來卻是天大的虧損。後頭那家心裡不舒服了,覺得前頭一家是裝病,掐尖兒,指桑罵槐;前頭那家被說急了眼,于是你來我往起來。
雖在陶建的調停下,兩家人勉強嘴上互相認了錯處,可陶建一轉身,他們就别開了臉互不搭理。在逃荒之前,這兩家人的關系還算是不錯的。這才上路一兩天,就落得如此地步。
陶建心中明白,這件事論不得對錯,都是可憐之人。
逃荒之路遙遙,别說背着老人,就是光徒步走都是夠嗆。撐得住前幾天,撐得住後面不?難說。
可他也實在沒有辦法弄到其他車子,整個村子的車就那麼些,能調度的早就全部要調度出來了。附近的鎮上荒了大半,車匠家斷了糧,闆材家夥事兒更是早就賣了換了餅子饅頭下肚,一時半會兒的,拿着現銀子也沒地尋去。
這上路的東西不像入口的東西,能想方設法找替代品,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沒有那些結實精細的工具材料,拿什麼做車?再好的車匠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就在陶建憂心忡忡之時,陶二壯牽着陶樂樂來了。
一看到這兩個人,陶建的心情稍微好轉一些,開玩笑道:“怎麼,又有棗兒了?”
陶二壯有些難為情。好在他的臉本來就黑,此時發紅在夜裡也看不大清。
“三爺,借一步說話。”他低低地道,眼風兒有點飄,不太敢和陶建正對上。
陶建疑惑,但還是跟着陶二壯走到了一旁,避開了人群。
“什麼事?”陶建問。
陶二壯簡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本想打哈哈混過去,可手被小妹捏了一把。
他隻能硬着頭皮把小妹和他說的話轉述給陶建:“三爺,我家小妹她,她下午睡覺的時候,做了個夢。”
陶建什麼都沒說,看着陶二壯,眼神和看瘋子無異。
一個小娃娃做夢和他說什麼,他又不是兒大夫!
“夢裡有個神仙,說,說駐紮的地兒往南邊走上小半裡路,就有二十輛騾車……”
陶建的臉色變了:“好你個二壯,知道我尋思這個,故意拿我取樂呢?再和我鬧,我讓你哥歇着,你去走頭尾!”
陶二壯叫苦不疊,他是真不想來!可架不住小妹死磨硬泡,兩隻眼含着淚說不來以後惱他一輩子,這叫他如何拒絕?
陶建才要走,手卻被陶樂樂拉住了:“三爺,你信我一次!白天的棗兒也是神仙告訴我的,要不然為什麼哥哥看不到,隻有我看得到呢?他可比我長得高!”
陶建看着這個娃娃,最終還是搖搖頭走了。
陶二壯沮喪地對自家小妹道:“回去吧,三爺可是個大忙人,以後不許再這麼胡鬧了。小心他把給你的那個墜子收回去!”
陶樂樂皺眉,她不顧陶二壯的勸阻,直接沖到陶建身邊挨着他坐了下來,甜甜喊了一聲三爺。
陶建見她來,闆着臉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娃娃,為大家着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這不是你小孩子該操心的事……早些回去睡吧。”
陶樂樂卻胸有成竹道:“神仙說了,三爺他第一次肯定不信,但第二次會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