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這樣,這幾日封公子便跟着孤,顧自會照料。等傷口好全了,再送回府上,如何?”
我才不要,謝言這般冷情冷性,說不定會直接将我綁起來,就為了不讓我抓那個傷口,我使勁搖頭,跟我爹使眼色。
但是我爹明顯已經叛變,他對謝言感恩戴德,神情是欣喜若狂,還拱手道,“那就勞煩太子殿下了。”
我就這樣被謝言帶上了步辇,謝言一邊喝茶一邊看書,全然不理我。
我隻能掀開車簾看外邊的風景,此時的天氣沒有正午那般熱,微風有些涼,官道上被打掃得一塵不染,行人也很少。
我胳膊癢得要命,但我每次一擡手,謝言就會剛好從書冊上移開視線,掃我一眼,我便瞬間噤若寒蟬,不敢撓了。
但是真的好癢,我忍得眼睛都有些紅,隻盼着謝言能趕緊去上朝,那樣我就有機會可以撓一撓了。
終于是忍到了宮門口,我猜謝言定不會将我帶進宮裡去,所以欣喜若狂地盼着他趕緊下去,嘴角的笑意都快遮掩不住。
謝言慢悠悠地移動,我感到十分費解,他平日裡動作都十分利索,離開我時都是幹淨利落,為何今日我這般盼着他離開,他反而動作比烏龜還要慢,我忍不住要催促。
終于他将将要走下步辇,我懸着的心終于要落下,但是變數來得很快,謝言就這樣回過身又往我這邊來,他全然沒了剛才動作上的慢吞吞,動作敏捷迅敏。
分明之前的動作都是假,不過是他對我的戲耍罷了。
“你,你還要做什麼?早朝若是遲到了,皇上可會降罪于你。”我惡狠狠地警告他,希望他不要做什麼多餘的動作。
“嗯。”謝言應了一聲,修長的手居然開始解我的腰帶!
“謝言你要做什麼!”
我玩命掙紮起來,謝言卻輕巧地避過我的傷處,将我手腳都制住,輕而易舉地将我的腰帶抽了出來,衣襟沒了腰帶的束縛,徹底散了開來,露出大片肌膚,我隻能堪堪用手遮住一點。
謝言的眼神在觸到我遮擋的位置時,晦澀難明的情緒一閃而過,他遲疑了一秒,爾後又果斷地将我兩隻手都綁到了一起。
“謝言,你這個混賬東西!”
果然,果然是像我想的那樣,謝言對我真的不留一絲情面,什麼樣的法子簡單粗暴有效,他就能對我使出來。
謝言聽了我這聲辱罵,又回頭來看我,他堪堪移開的眼神又不經意落在旁處,鳳眸幽深,聲音都有些啞,“等下了朝會,自會給你解開。”
“謝言你别走!先給我解開!我真的不會撓的!謝言!”
我顧不得我此刻渾身的狼狽了,手腳并用地朝謝言爬過去,如果真的被綁上幾個時辰,我那隻傷臂能将我活生生折磨死。
等真的到了謝言面前,我忍不住裝可憐,保證道,“我真的不會撓它的,我發誓,你别綁着我,謝言,求求你。”
我一邊說,還一邊用臉頰去蹭他的嘴唇,試圖讓他對我寬厚仁義一些。
謝言沒有動,任由我像一隻寵物一般對他蹭來蹭去,我看見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爾後又長歎一口氣,對我說,“你乖些。”他這樣說完便掀了車簾頭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對于我,是一場漫長的折磨。
那種癢意就像被無數隻螞蟻啃食,我環顧四周,才發現謝言竟将步辇裡尖銳的物件都纏上了布條,我隻能用手臂在地上的毛毯輕蹭,眼睛紅得能滴出血,鼻尖酸澀,我感到莫大的委屈。
為何謝言對我總是這般毫不留情,我也是人,我也會難受,為何他總是這般對我。
這樣的情緒伴着手臂上的癢,被無數倍的放大,因而在謝言登上步辇時,我竟雙手合攏持着瓷杯,狠狠朝他臉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