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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沈頤被鬧鐘鬧醒。他從睡袋裡伸出手,将一旁充當鬧鐘的手機摁停了,準備在床上再躺個五分鐘。一翻了身,正好對上了萬岫的側臉。
馬上步入夏季了,天亮得早,外面的白光透過遮光窗簾的縫隙透了進來,讓沈頤能很好地看清萬岫的樣子。
萬岫的長相跟他一開始以為的那種軟糯小可憐不同,那是一種會被一眼就認為是“英俊”的長相,甚至比沈頤長得還更硬朗一些。
挺奇怪的,明明是一眼看過去很聰明的樣貌,卻偏偏就是原著裡那個會對渣攻掏心掏肺的笨蛋。
沈頤賴床歸賴床,基本不會睡着,這會兒盯着萬岫想事情隻會越來越清醒。
“早。”沈頤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房間裡卻格外清晰。
原本還在裝睡的萬岫因為沈頤的一句話,睫毛瞬間顫出了虛影。
就在他一動也不敢動地思考着“接下來該如何應對,該怎麼跟沈頤解釋自己裝睡的事”時,便感覺到身側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身邊的人坐了起來。
沈頤似乎并沒有要得到他回答的意思,隻把床頭那盞小燈打開,迤迤然起身去洗漱了。
萬岫的不自然,一直持續到了兩人抵達片場。
今天的第一場就是接着昨晚的戲往下拍的──龍今昨天為救溫靈運,生生受下敵方一記。溫靈運為其療傷,又守了他一夜。
沈頤一看劇本就知道今天要“賣肉”,哦不是,要赤膊上陣了。
在正式拍攝之前,遊導笑容滿面地把他和萬岫叫了過去。
“等一下拍的這段……”遊導一臉的笑容可掬:“溫靈運為龍今療完傷,還守了龍今一夜。”
沈頤點點頭。
“昨晚跟編劇商量了一下。”遊導輕咳一聲:“決定加點内容。”
要改戲啊?
萬岫聽得認真:“您說。”
“龍今是蛇妖,生性怕冷,受了傷失血過多……”遊導這些話是看着沈頤說的,那小心翼翼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在擔心他會不同意一樣。
作為一個看過無數劇本和小說的人,沈頤的腦子裡忽然就有了想法。
果然遊導不負所望,接着就來了一句:“……天寒露重,龍今畏寒,自然可以縮到溫靈運懷裡取暖啊。”
麥麸就麥麸了,還非要解釋……
萬岫臉都綠了:“……這,不太好吧?”
他跟遊導什麼仇?什麼怨啊?居然這麼坑他?!
再說了,他同意,沈頤能同意嗎?!
萬岫偷偷瞄了沈頤一眼,正好看到他皺着眉盯着自己,心裡一個咯噔:看吧,沈頤怎麼肯?
“這有什麼不好的?”遊導沒想到沈頤沒說話,倒是萬岫先反對了。他義正詞嚴地說:“這是為了飽滿人設,又不是賣腐!”
話音一落,遊導又看向沈頤:“你覺得怎麼樣?”
沈頤從剛才就在想了:“确實不太好……”
遊導面上讪然,還沒開口就聽沈頤又說:“我這體型可能不太好縮到溫靈運的懷裡吧。”
可不是嗎?
萬岫身高有一米八二,但跟一米八八的沈頤比起來還是纖細了點。
遊導一聽,沈頤話裡沒有抵觸的意思,當即高興地說:“那就龍今把溫靈運摟在懷裡嘛!”
萬岫:“……”日哦!
這算得是導演臨時起意改的戲,有些細節、邏輯上的合理性都要重新推。
比如,龍今傷在前胸,摟溫靈運取暖,那不就正好碰到傷口了?
按照劇本的描寫,龍今的武力值不俗,恢複能力強,這一次傷的并不很重。
既然如此,碰到傷口肯定會清醒過來。
依着龍今的性格,鐵定不會放任自己跟溫靈運肌膚相親啊。
當然,改劇本就是導演和編劇的事了,沈頤隻把自己發現的問題提出來、把自己的角色演好就行。
導演咂摸了一下,又跟編劇談了談,很快就把劇本定下了。
……
龍今坐在木頭樁子上,眉頭皺得死緊,一臉的暴戾,眼神更是兇惡。他動作粗魯地扯開自己的衣襟,接住溫靈運抛過來的藥瓶,用牙将上頭封着的布巾咬掉,随意吐到了一邊。他看起來沒怎麼用過藥,十分不熟練地将藥粉往自己的傷口上撒。
龍今脾氣急,動作又大,藥粉撒得到處都是,眼看着是哪哪都比他傷口上多了。
“我來吧。”溫靈運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在龍今身側坐了下來,伸手便要去拿瓷瓶。
“卡!!”遊導舉着喇叭大喊:“拿藥的時候,你們的眼神要有交流,複雜一點的那種……”
萬岫:“……”
導演瘋了吧?
沈頤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很快重新調整好姿勢和情緒。
真正演起來的時候,沈頤的眼神确實很複雜,因為他還在深思:萬岫怎麼能長得這麼聰明,人卻那麼傻白甜。
這一想,心情複雜,眼神自然也就複雜了。
而萬岫也不遑多讓,畢竟……他到現在還覺得沈頤是顆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