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郁雪時開口打斷的時候,在場的蟲隻是覺得意外而已,在聽見郁雪時的話以後,所有蟲看着郁雪時的眼神都變了,就好像是在看一隻驚奇的生物一樣。
是他們聽錯了嗎?是他們的聽覺出現了問題嗎?
怎麼會有一隻雄蟲會拒絕選擇更優渥的生活呢?
這是在開玩笑嗎?
……還是說,因為萊桑德來自低等星球,根本就不知道在首星上的高等雄蟲會擁有什麼樣的身份地位?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沉默,漫長的沉默,不斷地蔓延。
所有蟲心裡都很複雜,唯獨郁雪時,在這樣的環境裡面格外無動于衷,一點緊張的氛圍都感受不到,唇角的微笑都格外的疊麗。
好像是他說的不是這麼驚世駭俗的話,隻是說今天晚上是想要吃什麼而已。
最終還是陛下開口道:“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當然不會強迫您,那便送給您格另外的賞賜,您有什麼想要的嗎?”
郁雪時笑眯眯道:“就請陛下賜我蟲醫吧,專屬于我的蟲醫。”
……他怎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呢?
不要錢不要房子不要雌蟲,竟然要求要一個專門屬于他的蟲醫?
這簡直讓所有蟲都大跌眼鏡。
就連陛下微微蹙起眉道:“想要蟲醫當然可以,隻是您為什麼要,是您感受到有哪裡不舒服了嗎?”
郁雪時搖了下頭:“并沒有,這個蟲醫并不是為了我自己要的,我是為了鉑西瓦爾殿下要的,畢竟鉑西瓦爾殿下的身體出現了狀況,但是鉑西瓦爾殿下現在的蟲醫并不是專門負責這一塊的,所以我想要一位專門鑽研精神識海這個方面的蟲醫。”
如果說在之前萊桑德拒絕陛下的時候,在場的蟲就已經覺得非常的驚奇了。
那麼現在他們的想法就已經不僅僅是能小小的驚奇來形容了,所有蟲都震撼了。
雌蟲永遠都是雄蟲的附屬品,雌蟲永遠都是要為了雄蟲而服務的,雌蟲永遠都是要先付出去讨雄蟲開心的,這些條律幾乎都是已經刻在了所有蟲的腦海裡面的。
可是他們面前現在出現了這麼一隻與衆不同的雄蟲,他生的宛如玫瑰一樣美麗,他擁有強大的天賦,卻一點都不嚣張跋扈,這種應該要被所有的雌蟲捧在手心呵護的雄蟲,竟然在他們的面前眼睜睜的走下了神壇,朝着一隻雌蟲伸出了手。
發自内心的訴說着他喜愛這隻雌蟲,為了他拒絕了其他的雌侍,甚至在面對嘉獎的時候,他先考慮到的竟然不是自己想要什麼嘉獎,而是全心全意的為了對方所考慮。
——這說起來簡直就好像是天方夜譚一樣的故事,卻如此切切實實在他們的面前上演了。
郁雪時宛如玫瑰一樣疊麗的眉眼含笑,那雙婉轉潋滟的桃花眼裡面滿含春色,幾乎是看見他的蟲都可以清楚的知道,郁雪時的話必然是真心的。
陛下道:“既然您是這麼想的,我當然不會拒絕您,有您願意為了鉑西瓦爾進行精神治療,真的是太好了。”
……精神治療?
郁雪時很明顯的發現,在說出這句話以後,原本看着他就熾熱的視線變得更加熾熱了,就好像是這個東西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他并不了解這個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向陛下所求蟲醫,明明陛下答應了他卻說要由他來為鉑西瓦爾進行精神治療,但是——
郁雪時很平靜的說:“不用客氣,但凡是為了殿下好的,我就一定會努力去做到的。”
不管是什麼事情,在他決定要成為鉑西瓦爾的小白臉的時候,郁雪時就已經決定要做到最好了,否則怎麼對得起在他還沒有開始上班的時候,鉑西瓦爾就在他身上進行的八千萬的投資呢?
手指上的戒指微微的閃動,散發着黑寶石獨有的光芒。
在郁雪時說完這句話以後,陛下的視線就從他的身上挪開了,并且宣布宴會正式開始。
流水一樣的菜品被蟲仆端上來。
郁雪時剛剛戰鬥完,頂着所有蟲震撼的眼神,感覺自己簡直就是唯一的神。
他側過頭去看鉑西瓦爾,有點想要感謝剛剛鉑西瓦爾在他的面前挺身而出的事情,又帶着點他這個小白臉做的應該還算是蠻成功的自豪感想要鉑西瓦爾誇誇他。
……在昨天他為了鉑西瓦爾大戰莫泊思而大獲全勝的時候,鉑西瓦爾可是很一本正經的跟郁雪時道謝了。
郁雪時從前不是特别愛做好人好事,也不是特别喜歡聽人道謝,但是昨天在聽見鉑西瓦爾跟他道謝以後,郁雪時意外的發現他還蠻喜歡這樣事情的,尤其是鉑西瓦爾一雙海藍色寶石一樣的眼睛認真的看着他的時候,真誠的一塌糊塗。
可是郁雪時扭過頭去的時候,沒有看見鉑西瓦爾清亮的眼睛,反而看見了鉑西瓦爾泛起的紅暈。
……鉑西瓦爾很白,白到幾乎沒有任何的瑕疵,宛如一件完美的瓷器一般。
平時冷着臉的時候隻讓人聯想到白玉無瑕,可是這樣的白,在鉑西瓦爾不好意思的時候,他的紅暈會很明顯的直接從脖子紅到臉頰,宛如一大片綿延開來的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