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傅清瑜回趙宅之前,趙南浔就已經去過松山堂裡,在他說完來的目的之後,他便被趙孟殊客客氣氣請出去。
然後,他才不得不回到清心閣跟謝有儀一起吃飯。
管家輕輕搖頭。
趙南浔含笑,“他倆吃的挺慢的。”
管家溫和道:“不是,松山堂熄燈了。”
趙南浔:“……睡得挺早。”
趙南浔吃完飯遛彎,不知不覺逛到松山堂附近,院子門沒關,他緩步走進去,透過半月拱門,确實可以看到松山堂裡的燈盡數熄滅,一片黑漆漆的,隻有天幕上的月色清冷皎潔。
他搖頭笑了笑,擡步離開,一不留神,他踩到松脆的銀杏落葉,發出嘎吱響聲,在寂靜的夜裡,聲音很明顯。
下一刻,夏岚疾步從偏院走出來,冷靜問:“大少爺,您怎麼來了?少夫人跟二少爺都睡了,您要有什麼事得明天再說了。”
她一點不廢話,明明白白露出送客的意思。
趙南浔的目光若有似無掃過漆黑的卧室,點點頭,“好。”
把趙南浔送走之後,夏岚輕輕扯了扯唇。
什麼人呀,一個兩個的都不睡覺,喜歡來人家的院子裡聽牆角。
夏岚敲了敲卧室外的窗棂,低聲彙報,“夫人,是大少爺,您放心睡吧,他已經走了。”
過了會兒,傅清瑜回她,語調是很平穩沉靜的,“好,回去休息吧,晚安。”
“好。”
室内,暧昧又潮熱的味道漂浮,嚴密窗簾遮着,一絲光亮都透不出去。
确保夏岚已經走了,傅清瑜才陡然軟下身體,松下緊緊繃在咽喉的氣息,她伏在枕頭上,纖薄脊背白皙如玉,說不出話來。
趙孟殊伸指撥開粘在她雪白臉頰的長發,道:“祭祖之後,還是得回沉園去住。”
傅清瑜不想問為什麼,她沒有力氣。
趙孟殊卻好心告訴她原因,“這裡的隔音太差了,瞧你,聽見的聲音就吓成那個樣子,這樣不好,回到沉園,你也能松泛松泛。”
吓成哪個樣子?
往事不堪回首,傅清瑜一點不想回憶。
她伸臂想去拉被子,“我要睡了。”
趙孟殊輕撫她潮熱又柔軟的臉頰,“太太,還沒結束。”
夜還那麼長,這一會兒哪裡夠。
又過兩個小時,卧室亮起燈,傅清瑜撐着最後一點力氣去浴室洗漱,洗完澡出來,趙孟殊正把一碗熱湯面擱在床邊櫃上,“過來吃飯。”
傅清瑜穿着素白色吊帶睡裙,一切銳化輪廓的妝容都被洗掉,剩下的是純然的柔軟妩媚,“謝謝。”
她端起碗,坐在地毯上吃面,小心翼翼的模樣。
趙孟殊望她一眼,看着有些不舒服,起身在床上支起一個桌子,點了點,“去床上吃。”
傅清瑜:“老公,其實我可以去外面吃的。”餐廳離卧室,也就隔着一道走廊,而且,她不喜歡在床上做除睡覺以外的事情。
趙孟殊似笑非笑,“所以,你覺得我的桌子該白搭?快點吃完睡覺。”
傅清瑜:“……”她隻好爬上床,坐在床上吃面,别說,這樣确實比坐在地毯上舒服。
吃完面之後,傅清瑜自覺去廚房洗碗,趙孟殊還沒來得及攔她,她人已經站在洗碗台前,擰開水龍頭。
趙孟殊看着她窈窕纖瘦的背影,意識到她是真正吃過苦的女孩子。
跟他身邊接觸的其他女孩子不同。
趙孟殊無聲無息走到她身後,烏潤長發披散在腰際,發間香氣清幽淺淡。
他不緊不慢問:“傅清瑜,你跟我說了那麼多情話,有哪句是真的?”
傅清瑜擦碗的動作一頓,不知道他大晚上又發什麼癫,她垂着眼睛,柔和道:“老公,我說得話句句發自肺腑,沒一句是假的。”
“你隻是說得好聽,并不值得我相信。”
傅清瑜心道:你不信才正常,她說得全是假的,誰信誰是傻子。
“不過沒關系。”趙孟殊凝視她,平靜道:“即使你說的是假的,我也當真,希望你有耐心一直演下去,要是有一天,你直接罷演,我會讓你一無所有。”
他一番話,又讓傅清瑜的困意消失不見。
她立刻半真半假哄道:“老公,我是真的愛你,當時确實想利用你,但三年過去了,總會日久生情的,對吧?你相信我對你的心。”
傅清瑜仰起眼睛,目光誠懇看他。
趙孟殊勾了勾唇,“算你過關,回去睡覺吧。”
傅清瑜微不可查松口氣,接着,伸開手臂,軟軟撒嬌,“我有點累了,你抱我回去吧。”
趙孟殊還是吃這一套的,撈起她的腰,将她打橫抱起,傅清瑜環住他的白皙修長頸項主動的蜻蜓點水的吻了吻他的唇。
男人清冷矜貴的眉眼染上些許溫度,附身輕輕吻住她的唇。
傅清瑜立刻勾住他脖子回吻他,主動而熱切。
不得不說,傅清瑜在知情識趣的方面做到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