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去,桑榆的名聲沒有半點好轉,反而越抹越黑,她徹底在網上社死,就連在社交圈的名聲也是臭不可聞。
母親警告她不許随意出門,老老實實待在禦龍灣反省自己!
本來母親想送她回美國,但她實在不想跟趙孟殊再一次分開,便哀求着母親留在國内。
母親最疼她,軟下心腸允許她就在平城,但厲聲警告,她以後必須得老老實實的!
在禦龍灣裝死一天,實在忍不住,她還是喬裝出行回了趙家老宅。
已經把他從黑名單放出來兩天,他卻沒聯系她一個字,桑榆實在忍不住,想去趙家老宅堵人。
松山堂是趙宅最好的院子,占地廣闊,風景秀雅,遍植珍奇樹種,其中有兩株相思樹,還是她送給他的。
她要他對她永遠相思!
但走到松山堂外,她卻沒有看見那兩棵相思樹,花瓣金黃色的樹在那一片蒼綠的植株中該是很顯眼,但她遍尋不到。
松山堂傭人進進出出,很熱鬧的樣子。
半月門口擺放一個純銅火盆,裡面燒得是松木,冒着泛着幽藍的火光。
“這是幹什麼?”桑榆擰眉。
趙孟殊最讨厭别人在他院子裡搞亂七八糟的東西,“搬走吧,趙孟殊不喜歡别人弄這些。”
松山堂的傭人在傅清瑜嫁過來後便徹底清洗過,雖然知道大少爺對這位桑小姐感情不淺,但一點不怵她,溫柔含笑道:“以前少爺不喜歡,現在喜歡了。”
“或許以前少爺喜歡桑小姐來這裡閑逛,但現在少爺喜歡清淨,不會喜歡您在這裡逛來逛去。”夏岚冷下眉眼,輕擺手,“送桑小姐回謝夫人的院子,我們這裡不歡迎她。”
桑榆還沒張口,左右突然出現兩個力氣大的女保镖,她剛要張嘴大喊,一人已經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兩人合力将她架起來,桑榆隻能張嘴嗚嗚咽咽叫,胡亂蹬腿,沒人聽得見她在叫什麼,隻收獲一路譏諷的目光。
傅清瑜跟趙孟殊回到松山堂時,門口已經清淨了,再沒有不想幹的人。
夏岚輕輕遞給傅清瑜一個目光。
傅清瑜留意到,不着痕迹回應她。
趙孟殊不在意她跟别人打什麼眉眼官司,隻是指了指火盆,“這是幹什麼?”
傅清瑜親昵挽住他胳膊,“跨火盆,去晦氣,我特意為你準備的。”
趙孟殊:“……”他并不是很喜歡這種儀式。
傅清瑜貼着他胳膊,不許他拒絕,“來嘛,我們一起跨呀,一起去晦氣!”
“好。”趙孟殊沉默片刻,不想在外人面前給她難堪,最終還是妥協跨過火盆。
見他們倆跨過火盆,夏岚笑得比傅清瑜還暢快,“少夫人一早就準備給您的驚喜了,火盆和玫瑰花不算,晚上還有煙花秀呢。”
趙孟殊淡淡看傅清瑜一眼,傅清瑜笑得溫柔又希冀,“一會兒我們一起看?”
九點鐘的煙花秀,還有一個小時就差不多了。
趙孟殊沒有回應,臉色蓦然冷淡起來,徑自掀開簾子進門。
傅清瑜明白了,看煙花是他跟桑榆曾經的回憶。
到了室内,傅清瑜主動替趙孟殊脫西裝。
“老公,别生氣了,我已經讓人把煙花秀取消了。”
趙孟殊垂眸,“恒山醫療的事情我會幫你解決。”
在一件事上對不起她,就會在另一件事補償回來,這是趙孟殊的一貫作風。
傅清瑜仰眸,笑得很甜,“謝謝老公!”
礙于他不喜歡她親他,她便沒有親吻他的臉,隻是伸手抱了抱男人勁瘦腰腹,一瞬極分。
接着她繼續為他解領帶。
纖細白皙的手指若有似無撫過他鋒利喉結、皙白鎖骨。
傅清瑜嗓音輕柔,像羽毛一般柔軟,“老公,今晚我們——”她沒把話說全,隻是仰頸,用潋滟蠱惑的目光看着他。
趙孟殊:“今晚我在偏房睡。”
言下之意,他今天不跟傅清瑜同床共寝。
傅清瑜垂下眼睛,語調輕輕地,“老公,可是今天老宅所有人都知道你回家了,你都走了兩個月了,如果今天晚上我們不在一起,他們該怎麼看我呢?”
“你是少夫人,為什麼要在乎别人怎麼想?”
傅清瑜抿着唇,“可能是我太自卑了……老公,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們在一起是你對我的施舍,但我對你是真心的,我隻想離你更近一點,妻子想親近丈夫,這是天經地義的,我覺得沒錯。”
趙孟殊沒說話,但也沒有走開。
傅清瑜微微翹唇,利落把他襯衣扣子都解開。
肌肉壁壘分明,勁瘦腰腹若隐若現,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卻扣住她手腕。
頭頂有聲音傳過來,“你不餓?”
傅清瑜溫柔執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吻了吻,唇很軟,“老公,比起吃飯,我更想你。”
趙孟殊沉沉看她,傅清瑜目光毫不躲避迎上,在她的眼睛裡,能使人看到最赤誠熱烈的情感。
被兩個保镖架回謝有儀院子後,桑榆不死心,又從另外一條小路來到松山堂,這次院子裡靜悄悄的,再沒人攔她。
其他屋子都黑着,隻有一間房亮着昏沉的燈,她知道,那是卧室。
門鎖着,她根本進不去,委屈得眼眶泛紅,可憐巴巴坐在門後的台階上,曲着腿,仰頭看天上的月亮。
看着月亮,她的心漸漸靜下來,想起許多個跟趙孟殊一起賞月的時光。
那時候,她隻顧着叽叽喳喳看月亮,他卻眼神沉靜看着她,那樣的目光,她一輩子也忘不掉。
許是心安靜下來了,聽覺也變得敏銳,隐隐約約,她似乎聽到某些聲音,來自身後的房間。
暧昧而隐忍的,嬌柔入骨,讓人不禁臉頰發燙,手心發潮,桑榆不自覺并緊腿,細細聽着——
忽然,一陣涼風吹過,帶着淺淡花香與竹林的清冽。
桑榆瞬間想到什麼,心底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