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的路迦甯毫不客氣地回怼:“沒你贅。”
路迦甯像個沒事人一樣。
她走到沈元前面,開局就是一句嘲諷:“沈大少爺,今天——造型挺别緻啊。”
“逃跑”中的沈元啞在原地:“路……”
“看來貴人沒有多忘事,”路迦甯用眼神打量了幾下他的打扮,随後拖着腔調問,“您——這是要去哪兒?”
沈元心虛着别開頭,盡量避免與路迦甯對視。
他顫顫巍巍回答:“我……今天有個合同,需要出差幾天。”
“沈大少爺事業心挺足啊,”路迦甯上前一步攔住他,嘲諷道,“您嶽母早上剛走,您就迫不及待簽合同了?我是該說你薄情寡義呢,還是應該說您是想畏罪潛逃呢。”
沈元有些惱怒,他當即反駁:“路迦甯,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别生氣,我就問你個問題,問完,我就放你走,”路迦甯保證說,“絕不拖延你一分鐘。”
“我憑什麼信你?”沈元帶足了提防。
“為什麼不能信我?”路迦甯說,“我是個生意人,不是警察,我隻在乎你對我來說有沒有商業上的利用價值。”
“至于你人品如何……與我無關。”
路迦甯輕飄飄的幾句話,顯然讓沈元放松了不少,他問:“你想問什麼問題?”
“趙摩乾的遺書誰給你看的?”路迦甯沒有轉彎抹角,她直白地問。
沈元當即否認:“我不知道什麼遺書。”
“那我可不能放你走了。”
路迦甯像是笃定在遺書這件事情上沈元一定知道什麼内部消息,她閑散地向旁邊挪了一步。
站到沈元的正前方,路迦甯無所謂道:“今天,我就站在這裡,看誰耗得過誰。反正我生來坦蕩,沒什麼要躲的人。”
她在内涵他在躲人!
“路迦甯,”沈元被路迦甯逼得有些慌了,忍無可忍的他帶着怒氣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我隻想聽實話。”路迦甯氣定神閑地說。
沈元:“你為什麼一定要打聽遺書的事兒?”
路迦甯像是早就準備好了措辭,她坦蕩地說:“你也知道,我剛來臨江,并不受人待見,甚至不誇張地說,現在臨江市所有企業都想把我趕出去。”
“他們表面上對我恭恭敬敬,實際上對我的企業虎視眈眈。我想,他們應該也在你面前說過‘要讓我在臨江市待不下去’這類的話吧,”路迦甯觀察着沈元的表情,繼續說,“你也不必隐瞞,一山難容二虎,況且臨江市本就是全國享有名氣的虎圈,猛虎本就多到快要數不清了。如今再來一個我,他們有些人恨得後槽牙都快咬斷了吧。”
“所以……我現在急需駐根多年的趙氏幫忙,讓我順利擠進這個虎圈。”
路迦甯繼續動之以情:“可是如今趙摩乾身死,趙氏集團再無掌舵人,我想拉攏趙氏,卻又不知道應該拉攏趙氏哪位。萬一拉了個不頂事兒的,浪費我的财力是小,浪費我的時間精力是無論如何都補不回來的。”
“現在局勢不明朗,你為什麼不等趙氏公開遺囑以後再拉攏?”沈元帶着防備說。
“任何新聞都有實時性,你說我一個外來人不先下手為強,難不成要等全天下人都知道以後再着手準備?”路迦甯頓了一秒,繼續說,“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我沒有任何對手;在所有人都知道以後,我的對手會布滿全世界。”
“明明先下手會讓我省很多力,所以我幹嘛要給自己找一堆競争對手浪費時間?”
“真的隻有這樣?”沈元問。
“要不呢,”路迦甯反問,“趙摩乾的遺書除了能讓我直接和趙氏繼承人談判外,我還真不知道它對我來說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路迦甯眼珠一轉,繼續勸道:“我總不能篡改趙摩乾的遺書,把趙氏過繼到我身上吧?人家有親兒子,卻在死亡前夜把趙氏集團的财産都過繼給我,你覺得趙氏集團的股東們能信?趙氏集團的員工能信?”
在路迦甯長篇大論分析完得失後,沈元重新猶豫了猶豫。
半響,他才回答:“是趙謙。”
路迦甯:“什麼?”
沈元認真回答:“告訴我趙摩乾立遺囑說要把自己的遺産都給趙謙的人——是趙謙。”
趙謙?
趙摩乾的那個私生子?
“趙謙告訴你遺書的事兒,你就信?”路迦甯挑眉,問。
“他是趙摩乾的私生子,趙摩乾什麼都願意和他說。”沈元的精神有些抓狂。
“包括,他得癌症的事情?”路迦甯問。
沈元松了一口氣,回答:“那倒沒有,趙摩乾生前曾經和我說,他會好好享受和親生兒子相處的時間,所以我猜,他應該不會告訴趙謙他生病的事情。”
路迦甯很滿意沈元的回答:“行。”
路迦甯偏了偏身子,留出空間讓沈元過去說:“請吧,沈總。”
沈元小心翼翼瞥了路迦甯一眼,确定她沒有任何壞心思後,才灰溜溜地跑了。
耳機那邊聽到一切的江逾白問:“老大,就這麼把他放走了,不妥吧。”
路迦甯看着沈元的背影,确定他聽不到後,她才說:“我們現在沒身份捉他,問到我們想問的就可以了,捉他的事兒交給賀祈風。”
“況且,我編了這麼一堆故事騙沈元,也算是為賀祈風的行動争取到一定的時間了。”
“至于賀祈風能在沈元跑多遠後抓到他……”路迦甯不屑地嗤笑了聲,像是帶足了嘲諷,“就是他們自己的能力問題了。”
“與我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