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手腕俯身低頭,她害怕後退,他依然靠近,直到能看清彼此臉上絨毛才停下,盯着她眼睛,“不明顯嗎。”
“明,”她慌得結巴,“明顯。”
他了然挑眉,端過碟子放在她額頭,“蛋糕是想抹我吧。”
她擔心掉落不敢亂動,誠實眨眼。
祁聞禮似很滿意她的反應,手抹一撮奶油點她下巴和鼻尖,看她被抹像隻花貓眼底蘊起笑意,捏起她臉頰,冷聲吐出。
“雲影,這是我家,你膽子真大。”
“我……不敢了。”她悔不當初,縮了縮脖子。
“嗯?”他似不信,盯着她的眼越湊越近,她看得心慌,害怕地閉上眼。
在距離一厘米之差。
地上手機響起,他似想起什麼笑一聲,把碟子拿開,“别再走錯了。”起身,她趕緊推開他逃掉。
晚上才知道,他也覺得衣服尴尬,為避免誤會趕着回去換,結果被她伺機報複。
沒想到還留着呢,真記仇。
她郁悶朝他翻個白眼。
但該說不說,四年過去,這男人氣質沉穩内斂得多了,再加上眉眼清秀斯文。
每一幀都像精心策劃的商業時尚大片,如果是别人她可能就心動了,可偏偏是祁聞禮。
這個她絕對不可能喜歡的人。
無趣得很,起身去魚缸拿食物逗龍魚玩。
而在她看不見的身後,男人似乎無法集中精力,向來流暢的筆鋒頓了又頓。
一張張廢紙被撕下扔進腳邊垃圾桶。
.
終于,十二點半。
見他依舊沒停筆,雲影努努唇。
再等下去飯菜就涼了,她可不想勞心勞力去熱。
從沙發上起來,推了個辦公椅坐他對面,腦袋有氣無力趴在桌邊,微圓狐狸眸眼巴巴瞅着他,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祁總,過十二點了。”
“……”
“可以把我老公還回來了嗎,我想他了。”
“……”
瞧着沒反應,“我聽說不按時吃飯可能記憶力衰退,免疫力下降,身體患上膽結石,胃炎等問題,如果他沒了,我也不活了。”
男人臉色變得有些不耐煩。
“雲影,你又想幹嘛。”
她直接從他手裡奪過簽字筆,在他擡頭前快速握住他的手摸了摸,委屈嘀咕。
“我做了飯,你就算不吃也看看吧。”
祁聞禮臉色好點,但思考幾秒,“你,會做飯?”
“嗯。”雲影乖乖點頭,她深知張徊不了解過去所以好騙,可祁聞禮不一樣,自己在他眼中大概率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需要精湛演技打動一下。
合上他文件放一邊騰出空位,打開帶來的盒子,抽出拿餐巾布墊在辦公桌上。
“專門為你學的,可惜我們分開太久,忘記你喜歡吃什麼,就随手做了一點家常菜,你不要嫌棄。”
邊說邊端出幾個白底瓷碟,裝着再普通不過的中餐,看上去中規中矩,給他遞筷子時,撩開長發露出半邊紅腫傷口。
“為這頓飯我還被刀劃傷了呢。”
祁聞禮剛想伸手查看,她欲擒故縱抽出藏在身後,嘴上安慰他。
“你别擔心,其實也沒怎麼樣,就是有點”
他收回目光,“那就不看了。”
啊?怎麼不按套路出牌,那大熱天她眼巴巴過來幹嘛。
咬咬牙,走過去主動坐到他腿上,勒住他脖子,像朵輕盈的棉花糖甜甜撒嬌。
“那你還是看看吧。”
“不看。”
“老公,我會難過的。”
他這次沒再拒絕,放下筷子,一手攬住她腰,一手掐住手腕仔細打量。
瓷白細膩的肌膚上帶着細長紅痕,仔細看還冒着血絲,确實是新的。
瞥一眼她身上的打扮,這麼愛美,就算想騙自己,也不至于冒着留疤葬送職業生涯的風險。
不自覺放輕聲音,“疼不疼。”
“嗯,好疼的。”
“上藥了嗎。”
“已經處理過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留疤。”她乖巧點頭,眼角擠出眼淚。
“以後别做了,這些事讓阿姨來。”
“這是最優方式,但我想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
“嗯?”他有些好奇,隻見她柔柔靠在脖間喃喃細語。
“為你做飯,一是因為喜歡,二是我覺得工作是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可你在國外經常加班,不好好休息,吃飯還不準時。”
“我說真的,如果哪天你突然走了,我怎麼辦,孩子怎麼辦,你們家長輩本來就不喜歡我的職業,說不定逼我放棄,還要欺負我們,我擔心你,也是擔心自己。”
聽到這裡,祁聞禮重新打量懷裡的女人。
不同于樓下監控裡的嬌縱,她此刻正柔順乖巧趴在胸口,全心全意依賴着他,将自己當成唯一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