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麼久,絡腮胡子才步入主題,“所以想請曲老太君出山。”
商場如戰場,如果你不吃掉别人,就随時有可能被别人吃掉。
當年的費珏淺和羚羊珠寶蠶食DW°的底盤,兩家公司在高端消費市場上殺得昏天黑地,最終以費珏淺的勝利告終。
那時候曲孜就覺得,是不是自己老了。
現在,費家早已改朝換代,費歉比起自己的母親,有過之而無不及,WD°怕是要陷入僵局了。
曲老太太看眼許夏,她雖有心栽培自己的外孫女,但眼下時局動蕩……
“半個月後,富善市會舉辦一場啤酒音樂節。”
許夏突然開口。
“夏夏想去玩,外婆給你買票。”
曲孜暗笑:畢竟是個孩子,玩心重,自己怎麼能把企業命運大事交給她呢?
“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是外婆,啤酒音樂節通常會請知名樂隊表演,整個場地可以容納幾萬人。”
許夏頓了頓,繼續道:“WD°最大的問題,就是沉迷于高端用戶和我們的經典款佩飾。”
或許是曲孜出身貧寒,所以她對于跻身豪門頗為在意,WD°有80%的産品售價都過萬,其宣傳标語是:【我們隻生産精品。】
但是,羚羊珠寶出現後,情況大有不同。比起白手起家的曲孜,費珏淺擁有更加深厚的人脈關系網。
上流社會,最講究的就是關系。
曲孜的WD°被羚羊珠寶不斷壓縮生存空間,到現在幾乎要偃旗息鼓。
許夏的話一針見血,讓曲孜大吃一驚。
她并不知道這個外孫女平日裡還關注自己公司的經營狀況。
“企業想要生存,就必須要獲利。WD°上季度公司公示财報,利潤點已經降為負值。”
曲孜神情嚴肅,她罕有地坐直身子,示意許夏繼續。
奢侈品經營遠沒有想象般容易,價格昂貴的高端奢侈品往往曲高和寡。
除了個别的奢侈品品牌,大多數想創辦奢侈品的公司不過是陪跑的駱駝,跑多遠,也跑不出商業荒漠。
“我國女性,尤其是年輕女性的消費能力節節攀升,但奢侈品首飾并不是她們的第一選擇。”
“原因很簡單,奢侈品往往和地位及财富挂鈎,比起實用性,消費者更在意的是奢侈品自身的附加價值。”
“所以,我想關聯這次啤酒音樂節,把矛頭抛到年輕人群體,用Z世代和文化多元為落腳點,來推銷WD°。”
許夏拿出背包裡面的平闆,把PPT投放到電視屏幕,詳細地講解了她的計劃。
唐棠瞠目結舌地看着許夏,她不知道許夏是什麼時間做的這些。
同樣驚訝的還有曲孜。
許夏的計劃周密,對于品牌的理解也透徹。
“你要什麼,人和錢,盡管去做,我都會提供給你。”
曲孜顯然很滿意,也很驕傲,自己年輕的孫女能有這樣的遠見。
她感覺後繼有人,也為曲家流淌的血液驕傲。
許夏的目标很簡單,打造用戶黏性,賦予品牌年輕化屬性。
WD°在多年的厮殺中,已經兵敗垂成,如果貿然搶占高端奢侈品市場,投進去的錢,就像肉包子打狗般有去無回。
但比起振興家族企業,成為一代商業霸主,許夏更看重的,是費歉。
她要讓費歉失去在意的所有。
在渡輪上,許夏便明白了一個道理。
命運并不是掌握在自己手裡,想要平安快樂的活下去,就要奪取别人手裡占有的資源。
那些殺人不見血的富人,不會在意窮人的死活。
他們的眼裡隻有數字,利潤、财富、股市。
而數字背後所牽連的家庭和那些活生生的人,他們不會在意。
許夏把舊手機交給唐棠,裡面有大量的崇明集團犯罪證據。
這些相片一旦落入記者和媒體手裡,對于崇明集團來說,會造成轟炸性的破壞。
唐棠大喜過望,有了這個東西,她就可以幫奶奶報仇了。
“記住,不要洩露背後人的身份。”
唐棠點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她負責聯絡媒體,把材料曝光出去。
蘇葵剛剛進去,崇明集團亂成一鍋粥,此刻出事就好比火燒屁股,應顧不暇。
但是,許夏并沒有搞垮崇明集團的心思。
十多年來,崇明集團、WD°和羚羊珠寶基本上是三足鼎立。
羚羊珠寶勢力最大,要想搞垮它,就不能一味攻擊崇明集團。
而是要合縱連橫,先聯合崇明集團消耗羚羊珠寶,再借機吃掉崇明集團,最後搞垮羚羊珠寶。
許夏的目的隻有一個,費歉。
許夏舉起香槟杯,往裡面倒了廉價啤酒。
“隻要面子做得好,誰管你裡面是啤酒,還是香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