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她說她粉絲十幾萬呢,要是我們的事情真的被曝光了,警察肯定來抓我們,之前唐山打人事件,聽說幾個男的都被判了!”
“不行!一定得找到那女的!”
小個子男人顯然也怕了。
“她在上面。”許夏開口道。
這片區域建築風格很有特點,樓房的外側牆壁上有蜿蜒的鐵皮樓梯,窗戶很小,四四方方的,修得活脫脫就一監獄。
誰要是想不開買這房子,不是窮就是有啥特殊癖好。
許夏從小到大最引以為傲的本事就是那雙視力5.0的大眼睛,就算黑粉跑得再快,也逃不過她許夏的手掌心。
“追上去!”
三個男人腳步笨拙,鐵皮樓梯不堪重負,發出“吱吱呀呀”的響動。
“小聲點兒。”
許夏比了個“噤聲”手勢,“來者不善,怕是故意引我們上去的。”
許夏說的也不無道理,淩晨的巷子裡,莫名其妙出了個紅衣女人,又莫名其妙把他們帶到這裡,怎麼想怎麼蹊跷。
“老大,我看那女的,興許不是人。”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雙腿發抖,轉頭對小個子男人說道:“要不算了吧……”
幾個男人還在磨蹭,許夏已經輕手輕腳上了二樓。
老式閣樓通往外面的門是虛掩着的,轉動門把手,許夏開門進到樓道内。
說來也怪,樓道内沒有燈,借着月光可以辨認牆壁上的牆漆,竟然是紅色的。
手指抵住牆壁,許夏緩緩向前走,她在心裡再三回憶剛剛的場景,确定那紅衣女人是進了這樓道沒錯,可是……
今晚确實,處處透着詭異。
就在許夏猶豫想要折返時,微弱的男人的聲音突然闖進許夏的耳朵裡。
“……所以我就把她殺了……”
什麼?!
殺人?!
半蹲下來,耳朵貼近牆壁,許夏大氣不敢喘。
剛剛的聲音沒頭沒尾,又過于模糊,許夏不确定是自己聽錯了還是确有其事。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這幢殘舊的詭異閣樓裡,有一個男人。
許夏偏頭,沖後面上來的三個地痞使了眼色,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三個地痞此時吓得要死,三魂沒了兩魂,許夏說什麼,他們隻有聽着的份兒。
“……一下,兩下,三下……石頭……她死了……”
聲音依舊斷斷續續,三個地痞顯然吓住了。
瞪大眼睛,捂住嘴巴。
他們就算在街頭上混,經常跟别人打架,但都是點到為止,從來也沒有過打死人的時候啊。
許夏打開手機照明功能,朝向自己的臉,而後沖三人比口型。
報警。
三個地痞瞬間明白過來,立刻退出了這幢閣樓,他們仨吓得半死,恨不得溜之大吉,這會兒正好趁着報警的功夫遠離是非之地。
至于許夏,這女人和他們非親非故,是死是活,會不會有危險,他們不稀罕理會。
這年頭,能把自己活明白就不錯了,誰都想當菩薩,但不是人人都金裝玉裹的,說到底,大家都是泥菩薩罷了。
許夏移動得很小心,每向前一步那男人的聲音就清晰一分。聲音的來源是甬道盡頭的黑色鐵門,鐵門沒有關合,還留下一條門縫,透着些許光亮。
細密的汗珠從額頭滾落,許夏顧不得擦,她悄悄躲在門後,順着縫隙朝裡面張望。
“對!我是殺了她沒錯,可她死有餘辜!那天,我聽着她的慘叫聲越來越小,說實話,那一刻我的心裡竟然覺得如此暢快!我恨她我恨她!”
說話的男聲很激動,氣息都有些不穩。
房間裡圍坐一圈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他們個個低頭沉思,一言不發,而說話的男人跪在地上,又哭又笑,顯然已經到了情緒頂點。
“殺得好,我也早想殺她了。”
冷潤的女聲響起,如同山間巨石縫隙處流淌的清洌,與人心髒處撞擊,壓抑住躁動的情緒。
可這聲音,許夏再耳熟不過了。
是剛剛的女人,許夏的黑粉。
許夏夠着身子努力扒拉門框。
女人側卧在真皮沙發上,神情慵懶,正饒有興緻地侍弄着茶寵。
屋子裡的男男女女年紀不大,闆闆正正地坐在座椅上。
唯獨那女人姿态嚣張地躺在沙發,睥睨衆人,說起話來也是懶洋洋的。
小黑子,可讓姐姐我抓到你了。
許夏勾唇一笑。
可下一秒,她便花容失色般大叫起來。
原來那鐵門并不是房間衆人有意不合,而是因為年久失修,早已搖搖欲墜,實在關不上。
許夏太過心急,渾身力量都卸在鐵門上,此刻竟然和鐵門一同掉落,栽進房間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