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謙然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再放下時看了眼腕表時間。見他要走，成凡忙又開口。

“明總，我還有樣東西要給你。”

成凡再次低頭，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于手心捏了一下，後放在桌上，推到明謙然面前。

她像是在賭桌上推出自己全部籌碼的賭徒一般，沒那麼自信，卻是極度緊張。

明謙然坦然自若地将信封拆開，有幾張照片滑落，上面是他和殷宛音。

“我和圈裡幾個娛記關系非常好，明總回國後就被他們盯上了，跟了您好幾天拍到這些照片。我不喜歡殷宛音，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幾張照片中她看起來非常美。不是刻意裝扮過的，是最簡單、最純粹的美。”

明謙然不說話，隻一張一張地看着照片。

“我知道您和蔣丞屹關系一直不好，我也看得出來您很喜歡殷宛音。這些照片是我從他們手裡買下來的，您讓我進明屾集團，照片和這些娛記的人脈關系都歸您。”

明謙然将照片整理好，放回到信封中，閑聊一般的語氣和她說了起來，“我的确連續幾日都在咖啡廳，等的也是殷宛音。照片是圖，但真相不見得是你說的那種。”

“明屾傳媒想打造一檔故事型叙事類節目，我正在尋找一個主播。當然，這些也隻是一個初步設想。我剛回國本來不抱太大希望，那晚在咖啡廳談生意，無意間看到殷宛音抱着電腦寫提綱。咖啡廳非常嘈雜，看起來她的情緒也不太穩定，但是進入工作狀态之後，她那種忘我的境界，對工作的熱忱，是我想要的，也是你沒有的。我當時很遺憾沒留下她的聯系方式，所以連着去了幾天，沒想到被人誤會了。”

成凡頗為意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

“說實話，我很佩服成小姐……無知又無畏。”明謙然話鋒一轉，臉上的表情都帶着嘲諷，“你明知道殷宛音和蔣丞屹什麼關系，還敢找她的麻煩，還是你以為拿着這些東西來找我，我能保你？”

“我……我隻是……”明謙然一句話的功夫就把她往蔣丞屹的溝裡帶，成凡急于爬出來，可思緒卻逐漸混亂，“其實通過這件事就能看出來殷宛音在蔣丞屹心裡沒什麼地位的，女朋友鬧出這麼大的绯聞，他還能連夜出國管都不管。”

“你怎麼知道他沒管？”

“如果，如果真的想替殷宛音出口氣，不可能隻停播我的節目。”

一聲嗤笑，明謙然端起咖啡杯，搖搖頭喝下一口。

“人家早就查到是誰拍的照片，也查到你買走了照片，他算準了你會拿着照片找我投誠，隻停播你節目就是等着這一刻。你信不信現在已經有人拍下我們交流的照片，晚些時候你會收到被辭退的消息。從這一刻開始你往前走，往後退都是徒勞，成凡，你在這個行業不會再有生存空間了。”

成凡臉色已然煞白，她端起咖啡杯，抖着的手卻灑出了一點。

咖啡漬洇濕她的照片，格外滑稽，污漬之下顯得給外滑稽。

……

身後不再有聲音傳來，殷宛音坐在沙發上努力消化着剛剛的話。

原以為他們已經離開，可明謙然卻忽然出現坐到她對面。

殷宛音肉眼可見的慌張，雙手撐着沙發扶手，四處張望。

“沒人拍，我騙她的。”

殷宛音雖然坐穩，卻有些尴尬，“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是你們提起了蔣丞屹。”

“蔣丞屹。”明謙然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襯衫，“這衣服怎麼樣，蔣丞屹挑的。”

殷宛音忽然想起她還欠明謙然咖啡和襯衫，臉頰是被人戳中心事的绯紅。她按下點餐鈴點了杯咖啡，等送過來，明謙然喝了一口。

“他出國之前我們見了一面，談到了你。”

“他出國了？”

“你不知道？”

殷宛音錯開他的目光，明謙然溢出一聲笑。

“你們倆還挺有意思的，和我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大家都這麼想。”

殷宛音聰明，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聽出深層次的意思。而她的話，明謙然自然也是明白。

“我不是說你敢和他賭氣，是蔣丞屹對你的态度也很讓我意外。”

殷宛音想問，又沒敢問。因為在她心裡對明謙然的防備心很重，她很抗拒他，更談不上信任。

明謙然沒看透殷宛音心中所想，隻接着自己的話繼續說道：“我承認表面上看蔣丞屹很在乎你，但深層次的東西我看不透，你也應該不用我提醒。”

殷宛音有點不高興，明謙然的話陡然刺破她心底防線，直擊最軟弱部位。她的神态發生些許變化，語氣變得強烈起來。

“我很感謝明總剛剛在成凡面前對我的誇贊，但是在蔣丞屹的問題上您是外人，實在沒什麼資格評判他怎麼樣、提醒我怎麼樣？”

看出她的不悅，明謙然反應過來自己說多了，“抱歉，我逾越了。這樣吧，我賣個消息給你當是賠罪。據我所知，蔣丞屹出國之前去你的小區找過你，但是當時小區外面都是記者，他沒辦法下車。”

殷宛音臉上明顯的意外，明謙然看到滿意的結果，遂起身。

“我剛才和成凡說的都是真的，明屾傳媒的确想制作一檔節目，你也是我很滿意的人選。不過這些隻是前期想法，來日方長，我們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