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是有事,”黃朗吊兒郎當地笑笑,挑眉望他,“哎呀,咱P所陶大經理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剛才不是說......”
陶也擡頭,就那樣微笑望着他。
漂亮的眼睛如往常一樣充滿柔情,但黃朗清楚,隻要自己敢接着說必死無疑。
他很識相地閉嘴了,在嘴上比了個拉拉鍊的動作,笑嘻嘻說:“那您先忙,我走了。”
然後又大搖大擺離開會議室。
怎麼說呢?黃朗就是喜歡對陶也犯賤。
像小學男生一樣,遇到喜歡的姑娘總喜歡欠欠惹人家一下。
時不時就想逗逗,在惹毛陶也的邊緣瘋狂試探,然後享受那種“全身而退”的快感。
午餐企業安排在頂層的高管食堂用餐,給他們人手一張“無限餘額”的飯卡,随便刷。
李卿月已經習慣了,IPO嘛,就是吃好喝好,累死累活。小朋友們倒是很開心,叽叽喳喳讨論要把菜品嘗個遍。
他們找了個靠窗的長桌坐下,一個女生碟子都沒放穩,迫不及待湊到李卿月耳邊問:“卿月姐,也哥嚴厲嗎?會罵人嗎?你跟他多久了?”
李卿月無奈地笑笑,暗暗給陶也記下一筆,找天要收他一筆經紀人費。
從當年實習時她就沒少回答這些問題,企業來套話的,實習生來套話的。
大家其實想問的都是:
他有對象嗎?
“他人挺好的呀,專業也強,能來到他這組算運氣不錯哦。”李卿月笑着說,“我實習時就跟着他了。”
她說的是實話,這些年她跟過這麼多經理,陶也這種算是“稀有”的了。
有擔當敢扛事,情緒穩定,就事論事,不PUA。
這行流動性實在太大了,很多人都是轉一圈,受不了就走了。因此很多經理習慣把實習生或助理當工具人,用完就扔,不乖就下個,總有源源不斷的新鮮牛馬供應。
而陶也不是,他是實實在在會提攜後輩的人。
他把自己走過的路掃平,後來者再走他的來時路,便皆是坦途。
陶也不為什麼,隻是他清楚踩在荊棘地的每一步有多疼,會真真實實紮得鮮血直流。
黃朗老遠就看到窗邊那一大桌子人,雖然聽不見聲音,但他看見李卿月兩片嘴皮飛快地動着,眉飛色舞的,一看就在聊八卦呢。
這種事情他黃朗怎麼能錯過。
他随便打了兩勺菜就往窗邊趕。
“哎喲,好巧,你們是會計師那邊的吧!我們在啟動會見過的!”黃朗呲着八顆白牙,說完就往桌角的空位一坐,“我是律師那邊的,以後都是同事了,還請多關照啊!”
桌上都是以i人為主的會計師同學們,你看我我看你,被黃朗的自來熟吓到,瞬間安靜了。
還好有一男生見過黃朗:“诶,我好像見過你......你是吳大的吧!我鴨大的,你上回來我們學校打友誼賽,還上表白牆了。”
“诶嘿嘿,沒有沒有。”黃朗連連擺手,尾巴早翹上天了,内心藏不住的喜悅。
“卿月姐,剛剛講到你實習那會。”一位同學迫不及待接起剛才的話題,望着李卿月追問,“他人怎麼好啊?從來沒罵過你嗎?”
“批評肯定有批評,做錯了就立正挨打呗。指出你的問題,不也是在提升你專業能力嘛。”李卿月客觀道,“至于他怎麼好......一時半會也不好說,你跟他相處一段時間就能感受到了,不是那種喜歡壓榨下屬的經理。像以前出差坐飛機,他會幫女生搬行李,在酒桌上會幫實習生擋酒。是非常可靠的老大。”
“呃等會......你說也哥幫你們搬行李嗎......”有人發現了事情的盲點,這不合理吧?他都坐那了,誰敢讓他去搬啊。
“哦,”李卿月這才反應過來,她已經習慣了,甚至現在在心裡還是沒把陶也放在弱勢那方,“我實習那會,他還沒坐輪椅。”
“啊?!也就是說他這幾年才?”一實習生震驚,“我還以為他是從小......”
“天哪,也就是說他受傷後又回到了原來工作崗位......”另一人啧啧感歎,“這心理落差得有多大。”
“是個狠人。”一實習生說道。
黃朗裝得第一次聽陶也的事似的,附和地跟着點點頭。
“卿月姐,你有也哥之前的照片嗎?”一實習生很八卦湊到她身邊問。
李卿月挑挑眉,這個問題有點越界吧?
她本想說沒有,但看到了這桌坐着的黃朗,挑挑眉。
“有,是我們去香市出差拍的。”李卿月掏出手機,把相冊日期拉到五年前,翻出了那張照片。
7個腦袋瞬間聚在她手機屏幕上,異口同聲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