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第二次做是在兩天後。
和上次一樣,沒有多餘的話語,隻是□□的碰撞。
身體是不會騙人的。
他們都清晰地感知到對方的欲望,享受着,交融着。
他們都很清楚,如今的歡愉不過是一場夢,卻默契地沒有點破,當作是痛苦的暫停鍵。
隻有當離開對方的身體,大腦開始重啟,赤裸裸的現實又擺在眼前。
他們分開的三年,失去的三年,就像一道不可跨越的裂縫橫在二人之間。
......
醒來又是一個雨天,窗外灰蒙蒙的,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陶也蹭着床單坐起,把兩條腿往床下一推,懶得托着,就由得它們砸在地上。
他手扶着床沿,休息會順了口氣,熟練地摸開床頭櫃,掏出剩下的半盒煙。
狹小的空間瞬間彌漫刺鼻的氣味。
他望着窗外的雨,一口接一口,安靜地吸着。
陶也沒穿上衣,白煙模糊了他單薄的身影,卻依舊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道長長的疤。
他什麼時候開始抽煙了?
黃朗有些詫異。
印象中陶也隻有那次,他說:
“因為拿不出手的東西,就是垃圾。留着是負擔。”
他很痛苦,苦得不可抽離,于是反常地點上一根煙,一邊嗆得咳嗽,一邊倔強地繼續抽。
黃朗望着眼前的人自如點煙的模樣,三年,真的變了很多。
“不好意思啊,想抽一根,忍不住了。”陶也食指抖抖煙灰,笑得自嘲又無奈。
陶也從來是克己的,很少會說這種話。
黃朗莫名不爽,走到他面前,伸手搶了煙,接過他那頭放進自己嘴巴裡,吸了一口,吐氣。
見黃朗靠窗站着,陶也知道自己夠不着搶不過,隻好作罷。
陶也輕輕笑了聲,說了句:“好的不學。”
然後兩人不說一句話,靜靜看着窗外的雨,聽它們滴滴滴滴落在鐵皮雨棚上。
黃朗把那根抽完,拉開床頭櫃搜刮走剩下的煙,冷冷道:“别抽了,你不适合走頹敗耍帥風,看着違和。”
“那你覺得我适合什麼?溫柔儒雅一身西裝坐在辦公桌前?”陶也說完自己都笑了,深吸一口說,“那是你心中的陶也,不是我。”
黃朗的動作停住,仿佛被定格住了。
沒有靠背的支撐,陶也坐得有些費力,雙手往後挪了挪,換了個姿勢,笑着說:“我一直都是這樣。好勝,偏執,獨斷專行。”
“從小到大,我逼自己,什麼都要做到最好。想掌握一切,不允許有任何人和事逃離我的控制。”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嘩嘩作響。
他擡頭看黃朗,聲音清晰,一字一句道:“包括你也是。我趕你走,就沒打算讓你回來。”
陶也毫不留情,直接戳破黃朗的心思。
他怎麼會看不清。
黃朗打着讓補償的名義,為他找人打官司,帶他看病。
陶也知道黃朗還愛自己,其實心裡是很高興的。
自己深愛的人也深愛着自己,這是多大的幸福。
隻是他陶也接不住。
如今的自己,怎麼配呢?
黃朗見被識穿了,笑了聲,反而心裡磊落了,徑直走到陶也面前,長腿一胯,坐在他腿上,面對面望着他:“聽好了,你哪樣我不管,但小爺我想要的就必須得到。”
“我隻要你,陶也。”黃朗雙手用力捧住他的臉,狠狠道,“别妄想再趕我。我會永遠把自己拴在你身邊。”
“閉嘴。”陶也咬住他的唇,咬得出血,鐵鏽味在口腔中爆發,黃朗的話直戳戳勾出他深藏心底的念想。
陶也大口喘着氣,努力抑制自己的情感,理智在崩潰邊緣,警告道:“别說了!”
陶也咬的得太狠了,黃朗吃痛地抿了抿嘴,舔幹淨自己嘴角的血,眼睛通紅,委屈又憤怒,直直望着他:“我已經是你的狗了!陶也!”
“你簡直瘋了。”陶也從後抓住他的頭發,往下一拽,迫使黃朗仰起頭。
他分明很痛,卻不逃也不退,倔強又不服地瞪着陶也,艱難地吐字:“配你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