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誰？誰的首徒？
林昭拍了拍腦袋，是疼的，她沒幻聽。
沈危樓看她遲遲沒有反應，嗤笑道：“怎麼？高興得找不到北了？”
高興？她特麼高興地想罵爹！
她皮笑肉不笑道：“宗主，我這人什麼都缺，唯獨不缺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的資質，能通過考核進劍宗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哪裡敢想什麼拜師？再說了就算真要拜師，你随便給我塞個外門長老或者外門師叔就好，哪需要你屈尊降貴來收我為徒，這不折煞我了嗎？”
“再說了我被林劍仙的劍意認可就是一個意外，你真正應該收的可造之材是陸朝天才是啊！切莫為了我這顆小芝麻丢了他這個大西瓜啊！”
林昭之所以這樣苦口婆心勸誡沈危樓，希望他改變主意高擡貴手放自己一馬，一來是她是真不願意，哪有弟子收師娘為徒的，這不倒反天罡嗎？
二來是陸朝天的确缺一個實力強橫的師尊。
原文中陸朝天前期不光是因為讓這個讓那個，錯過了很多機緣，同時還因為他自身的實力比起玄褚玉和鳳久微這類天之驕子的确稍遜一籌。
系統說過沈危樓是陸朝天得道飛升的最後一塊，也是最為堅不可摧的磨刀石，他是天道給陸朝天飛升之路的最後一道考驗，她動不了，更殺不掉。
要想幫尉遲遊血恨，林昭隻能借陸朝天這把刀。
系統這個男主腦對陸朝天如何盲目自信，可她不會，甚至于她壓根兒就沒想過他有戰勝沈危樓的可能。
哪怕陸朝天是氣運之子，天道寵兒，哪怕他貴人不斷，機緣不斷，他或許是天才，但沈危樓是天才中的天才。
沈危樓是林昭看着長大的，他的天賦之可怖沒人比她更清楚。
他身負一半魔族血脈，為了堵住悠悠衆口，尉遲遊在他身上放了九九八十一顆鎖魔釘封住了他的魔氣，這也等同于封住了沈危樓一半的靈脈。
在這樣的情況下沈危樓的天賦依舊在仙門子弟中一騎絕塵，讓他們望洋興歎，如今沒了尉遲遊的束縛和壓制，他的修為在短短百年不到就到了天人合一境，其實力之強悍可想而知。
不是林昭唱衰，在這樣天塹般的實力差距面前，陸朝天想把沈危樓成功斬殺于劍下隻有一個可能——沈危樓他自己想不開自殺。
硬要說有什麼能提升陸朝天戰勝沈危樓幾率的辦法的話，那就是陸朝天拜師他門下。朝夕相處，知己知彼，把他的本事全學過來，尚有一博之機。
林昭思之及，更加賣力鼓吹陸朝天：“陸朝天不光得到了林劍仙劍意的認可，其他四個啟蒙物也認可了他，可見其心性之好，天賦之高，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與他比較起來我簡直如滄海一粟不值一提，隻有像陸朝天那麼優秀的弟子才有資格成為宗主你的首徒……”
“說夠了嗎？”
沈危樓打斷了她，語氣嘲弄道：“你倒是對那個陸朝天一片癡情，連大好的仙途前程也要拱手讓人。那是不是有朝一日他若遭遇不測，你還要以命換命不成？”
他大多時候同林昭說話都是似看蝼蟻般淡漠到沒有一絲感情的，此時卻面似覆雪，很是冷然。
“蠢貨。”
林昭不知道他又發哪門子瘋，額頭青筋凸起，咬牙切齒道：“宗主，你可能誤會了，我隻是單純就事論事，覺得他更适合而已。”
“那你也可能誤會了。我收你為徒不是因為你足夠好，而是因為你足夠次。”
他彎了下唇角，神情的輕蔑毫不掩飾：“調教一個資質好的徒弟輕而易舉，可反之不是更有難度，更有意思嗎？”
沈危樓隻是告知她，并非征求她的意見，他無視少女氣得扭曲猙獰的面孔，随手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扔給了林昭。
“諾，拜師禮。”
林昭一看，險些給氣笑了。
什麼拜師禮，這分明就是一塊昆侖玉！隻是成色比之拿來當成考核的那些碎玉雜玉好一些而已！
其價值還不如玄褚玉的那套琉璃盞！
“謝宗主……不，是謝師、尊。”
林昭把師尊兩個字咬得極重，捏着那塊昆侖玉的手很是用力，骨節都泛白。
真是太荒唐了，徒弟給師娘當師尊？聞所未聞。
她想不明白沈危樓這是唱的哪一出，是真的為了自己代為收徒？還是另有目的。
如今她也沒有拒絕的權力，隻有既來之則安之了，先捏着鼻子認下這個師尊了。
沈危樓敷衍地“嗯”了一聲，說道：“拜師茶就不用敬了。”
“……哦。”
“你還有事？”
“沒……”
“沒事還不走？”
林昭：“……”
彳亍。
什麼人啊這是，既然那麼不待見她幹什麼還硬要收她為徒？莫名其妙。
林昭黑着臉朝着沈危樓行了個劍禮，剛走了一步又折返回來，提醒道：“師尊，結界。”
沈危樓也想起了上次少女被結界彈飛的畫面，看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随即撤掉了結界。
林昭前腳剛走，後腳飛星就從劍架下來，飛也似的跟了過去。
一面冰牆阻隔來它的去路。
眼看着林昭的身影越來越遠，飛星氣急敗壞的對着冰牆又砍又砸。
沈危樓上前摁住它，柔聲安撫道：“急什麼？那具身體早晚都是你的。”
飛星跳起重重拍了下他的手背。
沈危樓自覺說錯話，歎了口氣解釋道：“我沒說要殺她，等奪舍之後我會補償她，以你原本的根骨為标準重新給她做一具身體的。”
……
“不是，他有病啊！他以為他是誰？收徒收到我這個師娘頭上了，簡直倒反天罡！”
林昭憋了一路，回到西水居後再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
系統不敢這時候往她槍口上撞，等到她發洩得差不多了才吱聲：［其實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好事。］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系統一噎：［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抛去你和沈危樓之間的血海深仇來看，他的實力不可否認，不說整個大陸，在昆侖仙州的确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你拜他為師妥妥的百利無一害。］
“我需要他教？他都是老娘我一手帶大的。再說了我有我的道，我稀罕他那點兒三瓜兩棗？”
上一世，哪怕是林昭的師尊清徽尊者對她的教導也隻是點到即止，一來是她自身能舉一反三，二來則是她本人自傲又自負。
這或許是天才的通病，林昭受不了别人對她指手畫腳，即使是尉遲遊也不行。
這次迫不得已拜他為師已經夠忍辱負重了，真要她放棄自己的道轉而跟着沈危樓修行，林昭實在無法接受。
［你誤會了宿主，你不用放棄你的道，你完全可以對他陽奉陰違，轉而把學到的東西教給男主，這樣男主日後對付他那不是手拿把掐？你不也能順利大仇得報，複活你丈夫，這不是一箭雙，不三雕的事情嗎？］
不得不說，系統這話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在她安利陸朝天不成後，這辦法也算是曲線救國了。
可是——
“這對陸朝天以後的師尊太冒犯了吧？”
一人不吃兩家飯，沒有哪個師尊會希望自家徒弟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學着自己的東西還偷學别家的，這是不忠不義。
系統道：［不會，因為原文中陸朝天從始至終就沒拜過師，他是自學成才的。］
這麼設定也是為了突出陸朝天的與衆不同，天賦異禀。
林昭尊重，但不是很理解。
怪不得陸朝天這樣一個天道寵兒，氣運之子，明明有那麼得天獨厚的優勢在，卻依舊無法得道飛升。
抛去他性格太過聖父之外，原作者也是給他挖了大坑。
既想要立不靠任何人也能自學成才的天才BKING人設，可自身的實力各方面又跟不上，有再多的機緣和貴人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