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是被鳥叫聲吵醒的。
她緩緩掀開眼簾,看到了從淺色窗簾透出來的格外明亮的光。
已經這麼晚了啊……
她支起身子,隻感覺頭痛欲裂,渾身酸軟,臉上還很燙。
好冷——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一片滾燙,才覺得自己應該是發燒了。
她身邊微微凹陷,卻不見了德裡安的身影。
但德裡安似是安了眼睛似的,在她剛醒來不久就聽見了他上樓的腳步聲。
下一秒,房門就被打開了。
德裡安穿着居家的寬松絲質襯衫,黑色長褲襯得他長腿窄腰,身上還圍着一個圍裙,手裡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他劉海略長,額頭還夾了兩個她昨天放在桌上的粉紅色一字發夾,露出光潔的額頭和臉頰。
望見她醒了,似是驚訝了一瞬,下一秒就邁開長腿向她走來,聲音溫柔悅耳:“醒了?”
艾薇則一直盯着他的發夾。
德裡安是什麼人?
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
是臉皮厚比城牆。
他似是早就預料到,沒有尴尬沒有回避,而是穿着一身淺色的圍裙戴着粉嫩嫩的發卡坐在了床邊,嘴角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劉海比較影響做飯,我就夾起來了——不可以用嗎?”
說最後一句話直勾勾地望着她,真誠而又帶着幾絲失落。
粉色襯得他皮膚更加白皙,從她的角度看,可以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流暢的臉部線條,以及那脖頸上深深淺淺的紅印子。他這次沒戴那個黑色耳釘,耳廓裸露着可以看到隐約的洞眼,明明是27歲奔三小夥看着嫩得像17歲美少年——如果忽略他已經摸上自己手背緩緩摩挲的青筋明晰的手的話。
德裡安的手意外的有些粗糙,雖然白皙纖長,但是手心卻覆着一層薄繭,不像是個牧師,倒像個慣用劍的劍士。
昨晚問起德裡安,他在她耳邊喘着氣,熱氣一陣陣鋪灑在她耳廓,說他幼時起就經常練劍,後來才成的牧師。
那時候德裡安不知道為什麼動作突然粗暴了,似是想要轉移話題一般,艾薇頭腦昏沉,也沒再問下去。
思緒飛遠,望着德裡安現在這幅模樣,艾薇突然想起一句話某嬛轉裡的一句話:
粉色嬌嫩,你如今幾歲?
“噗。”艾薇忍了一忍,沒忍住。
德裡安也沒想到她是這種反應,臉上一貫的溫和的表情都有些繃不住。
但他也馬上發現了異常,微涼的手心貼上了她的額頭:“發燒了?”
艾薇點了點頭:“應該是,從早上起來就有點冷。”
德裡安是小鎮牧師,雖然主要職責是管理教會事務,不專門進行治療,但也和醫生大差不差,因為和教會有關,就會讓人不自覺的信服,每天找他治療的比醫生還要多。
而且許多大都城的牧師甚至會光明神術,隻要不粉身碎骨,斷手斷腳一秒就給你治好。
德裡安給她專業診斷了一番就下樓拿了藥上來,還不忘讓她趁熱喝了粥。
看德裡安來來回回的,艾薇突然發現一個問題:“你不用去教堂嗎?”
德裡安拿着一個沾了熱水的帕子敷在了她額頭上:“嗯,我提前請了假。”
房間裡安安靜靜的,她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小青呢?”
艾薇又看見德裡安的表情一僵。
他漫不經心開口:“可能跑出去玩了吧……”
艾薇哦了一聲,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眼神猶疑不定,總感覺忘了什麼。
德裡安開口:“怎麼了?”
她不打算想了,這才發覺自己身上還穿着睡裙,說“我要下去換衣服。”
德裡安按住了她,先一步走到了衣櫃前,幫她拿出了一身淺黃色居家長裙:“這件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