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抽調了其他縣區的警幹,林淩也是第一次獨挑大梁,承擔大案的偵辦,他深知這次是自己鍛煉的寶貴機會,自己更應該珍惜這次機會,不辜負上級和領導的信任,至少,要把顧倩倩和黎磊的事情搞清楚,不能讓死者不明不白地死在世紀大酒店。
淩晨時分,警方連夜召開了彙報會。
在彙報會上,法醫彙報了黎磊屍體的屍檢情況。
“死者,黎磊,24歲,屍體腐敗情況為高度腐敗,全身皮膚呈污綠色,手足皮膚呈現‘手套樣脫落’,死者面部腫脹,眼球渾濁外凸,頭發已大面積脫落,初步判斷,是被水流沖刷後形成的毛發脫落。”
“死者頸椎骨骨折、右前臂尺骨骨折、盆骨骨折、左側股骨骨折,此外,頸部無索溝、扼痕,排除機械性窒息。經解剖發現,死者肺部膨大、水腫,切面溢出淡紅色泡沫液,心髒輕度萎縮,冠狀動脈無栓塞,血液呈暗紅色流動性,初步判斷,排除死後抛屍可能。”
“死者胃内容物完全排空,腸道内殘留少量腐敗氣體。對死者的肝髒、腦組織、毛發進行取樣分析後我們發現,死者體内有去甲□□殘留,結合毛發分段分析,死者生前72小時内曾持續攝入該藥物。”
聽到這裡,正聽取彙報的領導提問道:“去甲□□是什麼?”
法醫停頓了一下,切換了一張PPT,PPT上是一堆白色的粉末:“去甲□□是□□的代謝産物,□□,俗稱□□。”
聽到這裡,會上的衆人面面相觑。
大家都是警察,自然知道攝入□□代表着什麼。
“難道……死者是吸毒人員?”
“從目前的生化分析和毒理分析結果來看,死者應該是第一次攝入□□,□□的緻幻阈值是0.8mg/L,死者應該在生前攝入超過了這個量,不排除因為濫用□□,導緻失足跌入水箱中,溺水身亡的可能。”
聽到這裡,林淩提出了反對意見。
“但是,大家都知道,吸食毒品是犯法的,一般吸毒人員都是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偷偷地吸毒,會跑到天台這種地方吸毒嗎?天台算是一個相對開放的公共場所,如果被酒店的工作人員發現了,豈不是暴露了自己吸毒的行為?我認為這一點不符合心理學。”
一個警察反駁道:“雖然天台是相對開放的場所,但是夜晚的天台一般也不會有人去,而且我認為,現場地形較為複雜,如果作為吸毒人員,偷偷躲在天台某個煙囪的背後吸毒,逃避監控,也是有可能的。”
林淩搖了搖頭:“不,還是不對,死者生前登記入住的是1808号房,他在酒店裡已經有自己的房間了,那麼為什麼不躲在自己的房間裡,要選擇在天台上吸毒呢?”
另一個警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會不會……他并不想在房間裡留下什麼東西,被工作人員或者後面入住的其他旅客發現?”
林淩仔細想了想,仍舊心存疑慮:“若是如此,應該也不會選擇世紀大酒店這種地方,大家都知道,吸毒人員一般住的都是不需要登記身份信息的街邊的三無旅館,跑到五星級大酒店吸毒,這一點,我認為很矛盾。”
坐在前面的劉副局長聽了,提問道:“說到這個,你們是怎麼快速定位到死者的身份信息的?”
林淩起身回答道:“是這樣,劉副,我們在撈到屍體後,第一時間對屍體的面部特征進行拍照确認,同時輸入了公安系統的犯罪信息庫進行比對,因為黎磊之前因為跟蹤他人、造成人身威脅進過派出所,所以留下了照片,我們很快就比對上了他的信息。”
“跟蹤?”
“是,這也是我要彙報的一個重要信息。”林淩停了停,從桌上拿起了一個死亡信息登記表。
表格上,貼着一個女孩的照片,在姓名那一欄,寫着:顧倩倩。
“這位死者,是黎磊的前女友,在一個月之前,在1808号房的衛生間裡割腕自殺。”
“等等,1808号房不就是……”
“沒錯,在顧倩倩割腕自殺後的第七天,黎磊住進了這個房間,他在前女友的頭七那天,住進了酒店,他究竟想做什麼?我們不知道,但是三天後,黎磊也死在了天台的水箱裡,劉副,我認為這不是偶然,顧倩倩的死,和黎磊的死,有很大程度上存在聯系。”
“有證據嗎?空口無憑,我們警察辦案是要講究證據的。”
“目前還在調查,據我初步了解,他們之前交往過兩年,但是在畢業的時候,顧倩倩提出分手了,但黎磊比較偏執,為了挽回女朋友,采取了跟蹤、電話騷擾等手段,也因此進了派出所,在他被放出來之後,顧倩倩就和他斷聯了,他一直在找顧倩倩,沒想到,前女友居然在世紀大酒店割腕自殺……接下來我将開始調查這兩人的身份背景以及社會接觸情況,争取摸清楚他們的關系。”
劉副點了點頭:“行,那你就查一查這條線索,另外,也派人去他們的學校了解一下之前兩人是否與第三人有恩怨,尤其是黎磊,他如果真是個性格偏執,一定在兩人交往期間就做過許多出格的舉動,學校的老師同學不會沒有印象。”
“是。”
“還有,調取顧倩倩的死亡檔案,翻查一下顧倩倩的案子是否有疑點,這女孩子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黎磊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才被滅口?顧倩倩死亡的消息又是怎麼傳到黎磊耳中的?這些都要調查清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