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沈聆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關着門的衛生間。
這衛生間十分狹小,沒有窗戶,隻有一個十幾平米的封閉空間。
那個穿着紅色連衣裙的白色骷髅又在自己面前對着鏡子梳頭,她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幾分鐘後将發生的慘劇,她微微張開口,從那下颌的縫隙中隐隐約約透出風聲,她似乎在哼歌,隻是因為她隻有骨架,喉嚨部沒有一點肌肉,因此哼出的全都是虛無缥缈的風聲。
沈聆沉默着,她低下頭,發現自己的雙腳也開始變得半透明。
她知道留給自己嘗試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個骷髅女不知道為什麼和自己共享生命,但很明顯,她的每一次死亡和輪回都會使自己的境遇變得更加糟糕,她必須做點什麼,至少,讓骷髅女在開門的那一瞬間能夠活下去。
沈聆看着那斑斑駁駁的鏡面,陷入了沉思。
她記得自己上一個循環中,将玻璃杯砸向了牆壁,這一舉動成功引起了紅衣女人的注意,從而避免了她在開門的一瞬間被殺死,可當自己想阻止那男人虐待紅衣女人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和他們之間隔着一層“屏障”,這層阻礙導緻她沒辦法接觸到他們,同樣,應該也是這一層“屏障”的存在,讓他們沒辦法聽到她的聲音。
他們之間,可以說是完全隔絕的。
他們看不到她,聽不到她,對于他們來說,自己更像是一個遊離在意識之外的“靈體”,是“肉眼”不可見的存在。
不過,她也不是什麼都做不了。
她能接觸到房間裡的擺設物件,通過改變外部環境,來改變紅衣女子的結局。
如果自己能多做點什麼就好了。
沈聆沉思着。
她仔細回想着房間裡還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東西。
這房間是自己和宋明夷入住的房間,從房間的格局來看,自從失蹤案發生之後,應該沒有太大的改變,顧經理保留着房間的布局,房間的茶幾抽屜裡,應該會有水果刀這種可以用來防身的工具。
如果自己能在紅衣女人掙紮的時候,将水果刀放在她的手邊,是不是就可以順利讓她活下去?
沈聆這麼想着,眼前的女人再一次發生了改變。
她的身體開始長出了血肉,從一具陰森可怕的白骨,逐漸蛻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她的變化如此令人瞠目結舌,那些新生的血肉将一寸寸白骨覆蓋了過去,最後,細膩光滑的皮膚長了出來。
她對着鏡子開始化妝,并哼起了歌。
她的心情很好,似乎很期待某個男人的到來。
沈聆回想着方才發生的一切,她記得紅衣女人是認識那個殺掉自己的男人的。
她說……這男人叫顧健?
她應該是認識他的。
但是也無法因此判定顧健就是她在等待的人,畢竟對方在開門的那一刻,就要殺死她,這說是戀人關系,卻也有點太過狠心了。
如果能進一步挖到兩人的身份線索就好了,說不定能查清楚失蹤案的原委,甚至可以找到失蹤女孩的下落。
雖然,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女孩依然存活的概率并不大。
在紅衣女人畫好妝之後,果不其然,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那敲門聲就像是死亡倒計時,敲響了,來臨了。
沈聆深吸了一口氣,她看着眼前的紅衣女人滿心歡喜地跑出了衛生間,并朝着房門口跑去。
沈聆也跟着跑出了房間,但這一次,她并沒有跟在紅衣女人身後,而是走到了茶幾旁,蹲下身,拉開了茶幾桌第二層的抽屜,果然在裡面看到了一把水果刀。
“咔哒。”
紅衣女人的手握住了房門的把手,她輕輕轉動門把手,打開了房門。
在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沈聆抄起桌上的玻璃杯,用力砸向了牆壁!
“嗆!”
這聲清脆的聲響驚動了門口的紅衣女人,她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向了房内,恰好是這一回頭,讓她避開了對方劃過的刀刃。
她感覺到一陣風擦過脖頸,眼角餘光,看到了那閃爍着寒光的匕首!
往後退了幾步,她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持刀的男人,顫抖着聲音說道:“你……你要做什麼?”
“要做什麼?你覺得我要做什麼呢?”男人的聲音帶着幾分戲谑,他微微眯起眼睛,不屑地“切”了一聲,似乎對自己錯過了殺死女人最好的時機而感到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