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打開鏡子旁的櫃子,裡面放着許多化妝品。
她先是拿起粉底,輕輕塗抹在臉上,将肌膚遮蓋得白瞎無暇。接着,拿起眼線筆,仔細地描繪着眼線,一雙烏黑的眼睛在眼線的襯托下愈發妩媚動人,而後是眼影,她精心挑選了一款眼影畫上,最後是口紅,她對着鏡子,慢慢将口紅塗抹在嘴唇上,那鮮豔的紅色如同鮮血一般,讓她的嘴唇看起來就像是沾了露珠的玫瑰花瓣一樣嬌豔。
化好妝後,女人往後退了幾步,滿意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整理了一下紅裙的裙擺。
就在此時,衛生間外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
這聲音有點不合時宜地出現,沈聆下意識地看向了衛生間的門。
衛生間的門關着,那女人開心地拉開了衛生間的門,沈聆發現,門外正是自己和宋明夷住着的世紀大酒店包房。
看着這熟悉的房間陳設,沈聆心中暗暗吃驚。
她看着眼前的女孩子開心地跑出了衛生間,朝着包房的房門口跑去。
她穿着紅色的連衣裙,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跳躍在叢林裡的快樂的小兔子。
在這時,沈聆發現自己居然可以動了!
在那紅衣女子跑出衛生間的那一瞬間,像是有某種禁制被解開了一樣,沈聆也嘗試着動了動雙腿,發現自己可以開始移動,她随着那女人走出了衛生間,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安,但也隻能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靜觀其變。
當紅衣女人伸手握住門把手的下一秒,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紅衣女人背對着沈聆,她的身子稍微擋住了門口的那個男人,還沒等沈聆看清楚他的模樣,一陣寒光閃過,女子的喉嚨被瞬間割開!
鮮血如噴泉般湧出,噴濺在門框和門闆上。
沈聆尖叫了一聲,隻見那女人的身體抽搐了一下後,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鮮血湧出,染紅了一大塊羊絨地毯,她睜着眼睛,死不瞑目地看着,似乎在質問為什麼要殺死自己。
沈聆的視線從紅衣女人身上轉移到了站在門口的男人身上,他的身影籠罩在陰影之中,走廊的燈自上而下照亮了他身後的一小塊區域,他的臉龐籠罩在那陰影之中,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隻能依稀辨認出那是一個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男人,身材略顯瘦削,他左手拿着刀,那割開女人喉嚨的刀甚至現在還在滴血。
一下。
一下。
血液掉落在他的鞋子上。
他看着眼前已經逐漸冷卻的女人的屍體,隻是微微甩了甩刀上的血,像是随手殺掉了一隻老鼠,踩死了一隻螞蚱一樣輕而易舉。
就在這時,沈聆突然感覺到脖子一涼,下一秒,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刀刃也劃過了她的喉嚨,從喉嚨噴湧而出的溫熱的血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喉嚨,卻感覺到止不住的血從指縫中湧出。
一道莫名的紅痕,割斷了她的喉嚨。
湧出的血染紅了她的衣服,她感覺到呼吸中全都是濃郁的血腥味,那喉嚨口的血嗆到了她的呼吸道裡,她彎下腰,劇烈地咳嗽起來,身體開始搖晃,視線也漸漸模糊,最終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覺。
在意識消散前的那一秒鐘,她的目光落在了幾步之外的紅衣女人的屍體上。
她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情——
紅衣女人的死法,也會同樣上演在自己身上!
“?!”
沈聆再一次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最開始的衛生間。
穿着紅色裙子的白色骷髅正站在自己面前,對着鏡子梳頭,所有的一切和之前一模一樣,就像是一個可怕的循環,再一次重複上演。
隻不過,還有一些不一樣……
沈聆低下頭,發現自己的手指變成了半透明的模樣,她的胸口處,靈元草散發着淡淡的光線,那光線籠罩在紅衣骷髅的身上,讓她再一次從骷髅恢複成了年輕漂亮的肉身。
沈聆看着眼前自顧自化妝的女人,沉默了良久後,想明白了什麼。
她歎了口氣,喃喃自語。
“……原來如此,靈元草,讓我們的生命暫時共生了,你需要靈元草恢複肉身,而你的死亡,則會同樣出現在我的身上,每次複活,都會消耗我的生命。”
可那女人,像是沒有聽到沈聆的聲音一般,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樣,仿佛她并不存在于自己意識的維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