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你看到子晨哭了?子晨為什麼會哭?”林淩拿起子晨的衣服,“這件衣服上有血,是不是子晨的血?你看到了什麼?”
“不知道……不能說……”
流浪漢往後退了幾步就要跑,但他被林淩一把抓住了衣領,整個提了起來,丢在床闆上。
“告訴我,你到底看到了什麼?李子晨是4月22日失蹤的,在那一天,你曾經見過他對不對?有人打了李子晨?甚至脫掉了他的鞋子和衣服對不對?那個人是誰?還是說……那個人其實就是你?”
“不知道……不知道……”
“你為什麼要打李子晨?他讓你生氣了嗎?他是不是嘲笑你撿垃圾?還是拿石頭砸你了?”
在林淩的逼問下,流浪漢的心理防線一步步崩潰,他蜷縮在床闆的上,整個人都在發抖,如同一個蝸牛想要躲進自己的殼裡,他瑟瑟發抖,雙手抱着腦袋,說不出什麼了的他,隻知道哇哇大哭,如同一個孩子一樣。
“看他的樣子,好像暫時問不出什麼東西了。”沈聆皺着眉頭看着林淩,“他好像真的是個傻子,就算看到了什麼,估計也說不出來。”
“但是他肯定和這個案件逃不開關系,我覺得還是得帶他到警局調查一下。”林淩說道,“目前老李一家雖然給孩子辦了喪事,但并沒有撤銷失蹤案的上報,我們還可以把他作為關聯人員帶回局裡調查,我想,換幾個人輪流問問,說不定可以從他嘴裡問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這個語無倫次的流浪漢,似乎是李子晨失蹤案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好不容易發現了他,也隻能緊緊“抓住”他。
“诶!林大哥,你看他身後的牆壁上是不是畫着什麼東西呀?”
忽然,宋明夷的聲音吸引了沈聆和林淩的注意。
他們看向了宋明夷,隻見宋明夷打開了手機的照明功能,照向了流浪漢。
樓梯間本就昏暗着,剛才他們進入樓梯間後,找到了李子晨的衣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件衣服上,并沒有注意到牆壁,而現在,流浪漢靠着牆壁哆嗦,宋明夷這才注意到在樓梯間的牆壁上好像有人曾經用黑色的筆在牆壁上塗塗抹抹着什麼圖案。
“好像有什麼東西……你們看,牆上是不是畫着什麼?”宋明夷皺着眉頭靠近。
可流浪漢的身體擋住了牆壁,宋明夷看不清楚牆上畫着的到底是什麼。
“給我起開!”急脾氣的她一把拉起靠着牆壁的流浪漢。
可憐的流浪漢猝不及防被這麼一拉,人往前一摔,直接從床闆上摔到了地上。
“别打我……别打我……”
“我才沒打你呢!别污蔑我。”宋明夷嘟囔着,她看向了牆壁,手中,手機瞬間照亮了那面灰暗的牆壁。
——随着光線的移動,他們發現整個牆壁竟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黴菌,這些黴菌呈現出各種斑駁的顔色和形狀,而更讓人驚訝的是,在這片斑斑駁駁的黴菌之上,赫然有着一些用黑色水筆留下的塗鴉痕迹。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很久,那些筆迹早已幹涸,但仔細觀察仍能依稀辨認出所畫的内容——竟是兩個形态各異的小人!
其中一個小人趴在地上,身體緊貼着地面,似乎在艱難地前行或者掙紮;而另一個小人則筆直地站立着,位于趴着的小人身後,令人震驚的是,那個站立的小人撅起的屁股恰好正對着前方趴着的小人身前,形成了一種極其怪異且引人遐想的姿勢。
當看到這樣一幅離奇古怪的圖案時,在場的三個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愕與恐懼,仿佛從這幅簡單的塗鴉中聯想到了某些不為人知、卻又無比恐怖的事情。
此刻,三人難以置信地面面相觑,彼此的目光交彙在一起,然而,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四周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在這狹窄的樓梯間裡,隻剩下流浪漢哭泣的聲音。
這種可怕的沉默如同一股無形的壓力,緊緊地籠罩着每一個人,讓他們感到陣陣寒意從脊梁骨上升起,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顫來。
“我說……這家夥,他到底是施害者,還是受害者?”宋明夷用手機的光照了照流浪漢。
他像一個常日潛伏在黑暗中的蝼蟻一樣,在接觸到刺眼光線的時候,便往後退縮了一點,似乎擔心被人看到他的全貌,别人嘲笑他的全貌。
“不知道。”沈聆皺着眉頭喃喃自語,“又或者,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