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淩的幫助下,沈聆再一次躺回了床上,外婆和宋明夷及時收起了祭魂的東西,她們都認為這件事情還是瞞着林淩比較好,畢竟對方的職業特殊,一些事情不方便讓他知道。
“我聽說你們破獲了人口販賣案?”
沈聆半靠在病床上,林淩替她将病床調高了一點,方便她能夠倚靠着病床坐起。
“托你的福,我們順着那家淮陽牛肉面館,摸索到了所謂的‘趙姨’的人口販賣組織,在警方破門而入的時候,正好找到了一夥人販子正在數錢,我們在其中一個房間裡找到了很多被拐的女孩子,隻不過可惜的是,為首的‘趙姨’跑了。”
林淩坐在沈聆對側,他特地抽時間從警察局趕來,是為了看看沈聆的情況如何。
“怎麼會跑了呢?警方的人應該很多才對。”
“我猜……或許是她事先收到了消息,聽到風聲才跑路的。”
“你是說……有内鬼通風報信?”
“這我也說不準,畢竟警察局很多,從我們查到淮陽牛肉面館開始,我們調集了兩個支隊趕往牛肉面館進行抓捕,在這期間,很可能就洩露了消息,讓趙姨有了提前跑路的時間。”
林淩皺起了眉頭,一想到那個拐賣了許多無辜女孩子的人現在還在逍遙法外,他心裡就不是滋味,販賣人口在我國是一件很嚴重的案件,因為犯罪者往往破壞的是一個家庭的命運,被賣掉的女孩子輕賤如牲口,有的被賣到大山裡,一輩子逃不出來,有的慘死途中,命運悲苦,可以說,這些犯罪分子是極其可惡的。
林淩也想在今天晚上借着這個機會把所有人販子都一網打盡,畢竟這樣的機會并不常有,這些犯罪分子的反偵察意識很強,他們東躲西藏着,藏在人群中,隐蔽自己的蹤迹,如果不是剛好調查到某個被拐賣婦女的事情,很難順藤摸瓜把他們都查出來。
隻不過,這次錯過了這個機會,下一次再有這樣的機會,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了。
林淩這麼想着,歎了口氣:“不過,你也别擔心,至少那家淮陽牛肉面館的一家三口已經全部逮捕了,從他們家的柴房裡我們檢查到了秦琴遺留的DNA,他們應該将受害人囚禁在柴房裡虐待了很長一段時間點,雖然經過清洗,但許多角落裡的血迹還是被魯米諾反應檢測出來了,這些全都是他們罪有應得的鐵證,時間不會忘記他們做過的事情,受害者不會忘記他們做過的事情,他們犯下的罪責,總有得到懲罰的一日!
“這一切,還要歸功于你,沈聆,如果不是你潛入牛肉面館搜集證據,我也沒辦法搜集到那傻子親口認罪的錄音證據。”林淩一字一句地說着,腦海中想起傻子肥頭大耳的面容就更覺得面目可憎,“沒想到那傻子居然是裝傻,他演技還真好,連他爹娘都騙了。”
“他好像從小就被他爹一直打,他爹望子成龍,對他要求很嚴格,稍不順心就會打兒子出氣。後面他發現,如果裝瘋賣傻,他爹就拿他沒辦法,苛刻的管教也會逐漸松下來,于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假裝自己是個傻子。”沈聆停頓了一下,聲音中帶着幾分惋惜,“我想,剛開始秦琴也沒想到傻子是裝瘋賣傻的,她甚至還求着傻子幫忙聯系她父母,但是沒想到,那傻子才是一家三口裡最可惡的人。”
是的。
他不隻是對秦琴的遭遇、母親的遭遇冷眼旁觀,甚至還覺得這樣的行為十分合理,認為男人就是應該用棍棒管教女人。
這是他從小形成的價值觀。
在他的認知裡,或許野蠻暴力才是征服他人的唯一手段。
從他記事以來,他爹就是這麼對待他娘的。
現在他有了媳婦,他自然也會這麼做。
“剛開始我還以為那是其樂融融的一家四口,現在想想,還真是惡心。”林淩微微眯起眼睛,講到那家人的惡行,他咬牙切齒。
林淩是那家面館的熟客,他還是警察,但在這期間,他卻從來沒有察覺到這家人的異常,還以為他們終于找到了一個乖巧安靜的兒媳婦,沒想到那個默默忙碌在後廚的女人、不常露面的女人,過得這麼辛苦。
“如果我早一點察覺到不對勁就好了,說不定秦琴也不會死了……”
“不是你的問題。”沈聆輕聲安慰,“他們控制着秦琴,不讓她離開後廚,她根本沒有到店裡求助的機會,而且他們表面上一團和氣,就算有什麼争吵,也會用‘小夫妻鬧矛盾’掩蓋過去的,那對老夫妻在所有人眼裡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很難想象他們背後是這麼肮髒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