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那個女鬼回來了?而且還在我們面前測了身高體重?” 小小夷驚恐萬狀地看着沈聆,目光如驚弓之鳥般左顧右盼。
呼叫系統的提示音如催命符般在耳邊回響,早已讓她神經高度緊繃,此刻沈聆的暗示更是如同一把把利刃,一步步逼近她的心理承受底線。
“多半是這樣吧。我曾在書上看到,靈魂的重量是 21 克……你還記得我們剛才聽到的體重是多少嗎?”
“……0.021 千克。”沈聆微微聳了聳肩:“子不語,怪力亂神。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做靈異主播久了,撞鬼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 但是為什麼找上我啊?”小小夷顫抖着聲音。
“誰知道呢?說不定鬼也看了你的直播,覺得你的鏡頭不錯。她或許有一些想說卻又沒來得及說的話,想通過你來讓大家知道……” 沈聆沉聲說道,她表面看似冷靜,實則内心早已慌成一團。
畢竟,比起尋常人來說,沈聆曾經親眼目睹過黃泉路的慘狀,心理承受能力要稍微好一些。
當然,作為菜鳥陰廚,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此刻所有的底氣,都來自于外婆給的那一小瓶黑狗血。她一直将黑狗血藏在口袋裡随身攜帶,畢竟自己的工作性質特殊,擔心被惡鬼纏上,别無他法的她,隻能緊緊抓住這僅有的能夠自保的 “救命稻草”。
“怎麼回事啊?!怎麼回事啊?鈴響了這麼久,宋明夷你怎麼沒去看看情況啊?”
一個抱怨的聲音傳來,沈聆與小小夷循聲看去,隻見一個身材臃腫的女人從值班室緩緩走出。她的頭發淩亂不堪,顯然是剛剛随意盤起來的,雙下巴下,護士服領口的扣子也沒有扣好,露出裡面的衣服,那白色的護士服緊緊地繃在她身上,仿佛随時都會爆開,如同一個脹滿氣的氣球,随時可能炸裂。
她踩着小白鞋的鞋跟,拖沓地走出了值班室,睡眼惺忪地掃了一眼周圍。聽着護士站中刺耳的鈴聲,不滿的視線如利箭般落在了當夜的值班護士宋明夷和沈聆身上。
“今晚不是你值班嗎?鈴聲響了這麼久,你沒聽到?”
小小夷一看到這位大姐,立刻變得老實起來:“我…… 護士長,不是我不敢去,隻是我感覺這個鈴聲好詭異啊……”
“詭異?什麼詭異?你恐怖電影看多了吧,你知不知道我們要在固定時間内接鈴的,不然系統要記錄你缺勤的。”
被小小夷稱為“護士長”的女人看起來四十歲出頭,身材豐滿得如同一個圓滾滾的水桶。一雙眼睛因臉上層層堆積的肉而變得細長,仿佛兩道彎彎的縫隙。一頭細軟的頭發盤在腦後,略顯淩亂。她顯然剛才在值班室裡休息,被護士站的鈴聲吵醒後,一股子起床氣全都撒在了小小夷身上。
小小夷噘着嘴,輕輕嘟囔了一句:“但是…… 我本來是下半夜的班啊…… 上半夜不是你自己的班嗎…… 你偷懶跑去睡覺,還好意思說我……”
她的聲音很小,如同蚊子的嗡嗡聲,明顯是不敢讓護士長聽到,對方畢竟是她的直系領導,她可不敢輕易得罪,但是這句話卻讓站在她旁邊的沈聆聽到了,沈聆斜着眼睛,快速掃了一眼宋明夷和護士長,心裡大概對當前的情況有了幾分了解。
——這位護士長明顯是強勢的性格,在她手底下做事并不容易,雖然護士值夜班是分為上下半夜的,但是她今天的運氣顯然不是很好,和護士長分到了一起值班,護士長要進去休息,她哪裡能有異議?隻能窩窩囊囊地去值個大夜班,隻不過沒想到,今天晚上似乎比她想象中要更可怕一點。
“快給我把鈴接了。”護士長踩着拖沓的腳步走到了護士站旁邊,小小夷還想說什麼,但護士長嫌她磨磨唧唧的,幹脆自己伸手按了一下 44 床的對講按鈕。
“嘟 ——”
對講機接通的時候,護士長湊近了對講話筒,清了清嗓子,聲音輕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風:“您好,這裡是護士站,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雖然上一刻還是不滿、愠怒的表情,但此刻她說出口的話卻一點情緒波瀾都沒有,字正腔圓,聽起來就像是廣告裡的護士們和善友好的聲音。
沈聆不禁感歎 —— 高手在民間,真正的變臉大師從來不需要道具。
她大概理解為什麼眼前這個女人能做到護士長的位置了。
“沙……”
期初,對講系統信号好像不太好,那頭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仿佛絲綢在地上緩緩拖動,又像有人赤腳在潮濕的地面上奔跑,發出輕微的 “啪嗒” 聲。
這些聲音過後,對講機裡傳來低沉的嗚咽聲……
“嗚嗚……”
這聲音若有若無,像是隐約的啜泣,如同幽靈在黑暗中輕輕歎息,但很快,它變得更長,更哀怨,仿佛一個受盡委屈的靈魂在痛苦地哭訴。
“嗚嗚嗚……”
哭泣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讓人聯想到一個受委屈的女孩躲在角落裡哭泣,她的哭聲充滿悲傷和無助,令人心生憐憫,每一聲哭泣都仿佛是一根尖銳的針,刺痛着人的耳膜和心靈。
沈聆與宋明夷對視了一眼,她們眼中滿是驚恐,瞳孔放大,臉色蒼白如紙。
心中不約而同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44 床跳樓的産婦,又回來了!
護士長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也聽到了對講系統那頭傳來的哭泣聲,但并沒有把這一切和靈異事件聯系在一起,隻是疑惑地皺着眉頭,聽了幾秒後,疑惑地說道:“您好?請問您有什麼需要?我是護士長,您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幫您解決。”
“他們…… 他們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