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梳羽看着自己家傷口發黑的弟子,開口向他讨解藥:“閣下既然已經赢了,可否将解藥給我門下弟子一份?”
螣蛇谷弟子嗤笑一聲:“把解藥給了你,然後好讓你知道對付我們的辦法?裴掌門,我應該可以選擇不給吧?”
宗門中獨一無二的毒藥與解藥皆為不傳之秘,裴無極也不否認這一點,點頭表示贊同。有百獸門的前車之鑒,雲梳羽也不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做些什麼,隻好放他離開。
雲梳羽看着自己弟子從傷口處開始向全身蔓延的黑色毒素,心裡有些焦急。此時狄佑雄卻笑吟吟地走了過來,了然地看了一眼中毒的青鸾宗弟子,客氣地說:“狄某聽聞雲掌門遇到了一些小麻煩,特地前來相助。不知可否邀雲掌門一道,往别處一叙?”
狄佑雄無利不起早,雲梳羽知道他沒安好心,但她與藥仙谷并無交情,此時聽聽他要說什麼也無妨,随機臉上換上了疏離的笑:“自然。狄掌門,這邊請?”
閻百川看着不遠處和雲梳羽說話的狄佑雄,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錦遊用手肘碰了碰閻百川,閻百川回神,發現錦遊在桌下悄悄往他手心塞了個硌手的小東西。
這是什麼?
閻百川心裡好奇,小心地将東西握在掌心,用手擋住半邊臉,側身低頭去看,才發現這小東西原來是個木雕小魚,看樣子是以錦遊自己為原型刻的,下刀處還有些稚嫩。
錦遊湊近閻百川,眼裡似乎有星星:“别的宗門都有标志性的衣服或配飾,我們四個雖然萍水相逢,但也要有點什麼能證明我們是一起的才好。我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最方便了,刻得小些還能佩在身上,再讓淩雲刻個簡單的陣法在裡面,既好看又實用。”
說完錦遊又有些苦惱:“隻是我剛開始刻,拿自己練手也隻刻出來這樣一個醜醜的小魚,根本拿不出手,别說挂在身上了。”
閻百川仔細端詳這手上的木頭小魚,雖然錦遊說自己刻的不好,但閻百川覺得這小魚甚是漂亮,尤其是尾巴和眼睛,不知為何總覺得越看越靈動。聽到錦遊說這是自己刻好的第一個成品,閻百川手掌一翻,避開錦遊的手将小魚收進乾坤袋,理直氣壯地說:“我覺得這個小魚就很好看,其他人的我來刻吧,陣法等刻完了我找淩雲去。”
錦遊擰了一把閻百川刀胳膊,有些惱羞成怒:“你為什麼要自己刻,嫌我刻的醜,上不得台面是吧?”
閻百川疼得嘶了一聲,連忙解釋:“哪不好看了,我就覺得這小魚好看的很。你平日裡還要看着那兩個活寶,我這不是怕你累着。再說了,淩雲那張嘴你也知道,給她三分好臉她就敢胡說八道瞎咧咧,到時候又惹你生氣。”
閻百川說得沒錯,甚至錦遊已經想象到若是淩雲看到自己刻的小魚,一定會欠欠地評價一番。錦遊看了一眼被閻百川捂住的乾坤袋,沒好氣地說:“你會刻木雕?可别比我刻得還差。”
閻百川卻搖了搖頭,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小時候自己一個人過活,房頂漏了要補,柴火沒了要砍,偶爾桌子腿壞了,找木匠又劃不來,還不得是自己修。我的手藝說不上多好,但也不差。”
“看不出你會得還挺多。你說要是别人知道他們口中的活閻王躲在這裡給人刻木雕,會不會覺得不可置信?”錦遊見他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刀子,就着自己刻的小魚專心地修整着邊角。木雕上突出的棱角被人細心削平,魚鱗偶爾坑窪之處也被他修成合适的弧度。
經過閻百川的修整,錦遊原先的小魚似乎小了一圈,但握在手中卻少了硌人的感覺,反而富有生機,活靈活現。
錦遊難以置信地輕輕摸了一把小魚的尾巴,連尾巴上的紋理都規整平齊,他管這叫隻會一點?騙子!
錦遊看着他把煥然一新的木雕小魚又塞回了乾坤袋,心裡有些納悶:“都刻好了,怎麼不挂在身上?”
“那怎麼行!”閻百川一下擡起頭:“上面沒有陣法,被人碰壞了怎麼辦?我可就這麼一隻。”
“那你可要收好了,壞了我才不刻第二隻。”錦遊趴在桌子上,把頭埋在臂間,心裡有些藏不住的歡喜,又怕被人看出來。
錦遊刻的小魚,閻百川說什麼都會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