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百川看着自己手中的掌門令牌,這才想起幻藏山那兩個值守弟子,于是接受了這份好意,但嘴上還是忍不住說他兩句:“哎呀,這多不好意思,給個普通弟子的令牌就夠了,還給個掌門令牌。”
裴無極回頭瞥他一眼,伸出右手,一副不要就還給我的意思。閻百川把令牌遞給錦遊讓他收好,自己無賴的攤了攤手。
本來也沒指望他會還回來,裴無極收回了手,向前走了幾步便不見蹤影。
呼,現在錦遊是真的松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閻百川這個倒黴蛋帶壞了他的運氣,怎麼這攔墳山裡的鬼一個兩個都想對他下手。不過因為他是鬼,閻百川還能用鬼力替他治療,旁邊的淩雲看着着實有些凄慘了。
“你遇到什麼了,這麼狼狽?”錦遊對淩雲的實力還是相信的,能讓她變成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她遇到的鬼應該也不弱。
閻百川嗤笑一聲:“多半是天天混在凡人堆裡,實力都退步了。”
淩雲張嘴想反駁,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确實有那麼一點退步,略帶心虛地說:“血祭壇,還救下來一個凡人,那邊那個就是。西邊是個校場,說的好聽,其實就是獵場,血煞氣太重,像是陳正養煞的地方,連我都要清理一會。”
赢闖也和幾人說了自己的發現:“林子上面都是鬼鴉,我把他們老大三頭鴉殺了。”
錦遊這才知道原來在頂端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竟然還藏着一群鬼鴉,看來之前他們在山中感覺到的窺視感應該就是鬼鴉群,。也不知道陳正答應了那三頭鴉什麼好處,才讓他們在高處幫忙監視,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眼下更重要的是,面前這些人和鬼該怎麼辦?
淩雲救下的青年好說,找人送回家裡就是,麻煩的是這些鬼。有了慕青這個前車之鑒,錦遊懶得去分辨他們是否對自己或是閻百川充滿敵意伺機報複,畢竟閻百川幾乎把這山上的鬼都殺了個幹淨。
“大人!”譚梓若扶着哥哥,腳下健步如飛,身後還帶着兩個忘劍閣弟子,正是乘風和乘光。
“感謝大人救命之恩,我與兄長沒齒難忘!”譚梓若說着就要帶着哥哥跪下磕頭,被閻百川制止:“别跪我,我也不是專門來救人…救鬼的。他怎麼回事?”
譚梓若看着懵懂迷茫的兄長,心裡酸澀:“我自小體弱多病,魂魄也較常人孱弱,兄長為了我,自願将本該印在我後腦的印章蓋下,才變成了這樣。”
原來是這樣,閻百川把之前陳正那顆為陳先吊命的興縣官印拿出來,扔給了一邊的乘風:“那邊的小兄弟,幫個忙?那邊的男鬼沒做過惡,勞煩拿這官印給他後腦勺蓋一下。”
乘風接住官印仔細端詳,臉上露出驚歎之色:“瑩潤端方,印中隐隐有靈光閃過,這是上等的法器,想來定能化解鬼官印之邪!”
乘光有些懷疑的看着閻百川:“你會這麼好心把法器給我們?”
閻百川示意錦遊,錦遊拿出掌門令牌把玩,一邊看一邊逗乘光:“不打緊,你們掌門還給了好東西。看,掌門令牌,現在應該能讓我們從幻藏山過去了吧?”
乘光看得眼睛都直了,下意識就想脫口而出一句不可能,卻被乘風攔下,搖了搖頭:“掌門有吩咐,忘劍閣弟子自當聽令。乘光,你去察看那邊。的情況,我來幫這位接觸鬼官印的影響。”
乘光不甘不願地走向了錦遊從地牢裡救出來的那些鬼那裡,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看着錦遊手裡的令牌,嘀嘀咕咕的:“這些人到底是誰,掌門怎麼會把令牌給這種看起來就不靠譜的人。”
可惡,他好羨慕啊!
閻百川和錦遊他們樂得有人收拾爛攤子,此時也急着去修整一二,一行人一改先前進山小心翼翼的樣子,走出山林的樣子稱得上悠哉。
赢闖扶着淩雲走在前面,淩雲和他說了什麼,說話時眼神還時不時往閻百川和錦遊身上飄,受了傷還是一副不長記性的欠打樣子。隻可惜赢闖回答她的隻有一如既往疑惑的眼神,依然是抛媚眼給瞎子看。
閻百川和淩雲落後兩步,二人邊走邊聊着天。談及陳正,錦遊覺得他可惡的同時又有些可惜:“那方興縣縣令蘊含的靈氣足以證明他生前确實是個清正廉潔的好官,隻可惜時運不濟,人心不古。”
閻百川卻忽然說了一句:“真的是時運不濟嗎?”
錦遊心裡有些疑惑,偏頭看他,聽他繼續說到:“藏起那封信對師爺有什麼好處?大不了陳正走了再換一個縣令上來。陳正要是升遷了,以他的品性,隻要不出大錯,往後肯定想着興縣這些同甘共苦的舊人,說不定以後還能在官場上相互照應。師爺敢這麼幹,背後肯定受人指使。”
錦遊點頭,閻百川這樣一說也有道理,但那就更奇怪了:“那是誰指使的?”
閻百川想起譚梓若的話,大概猜到了是誰:“那女鬼說有人趁陳正失望之時獻了那個鬼官印上去。要是平時陳正肯定不會收,但要是在他先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又升遷無望時那可就不好說了。甚至陳先的手也未必是意外,不傷人性命,卻能一擊摧毀心智,如此手段…”
錦遊心下一沉,也猜到了那個幕後之人。
衍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