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謙又帶着他們倆來到了三水酒店,他看着一大一小問:“想在房間裡吃,還是去餐廳?”
“都可以,小孩你想在哪吃?”海容川倒是無所謂。
“我想去房間裡,小爸,我們晚上是不是不走了?”海映江抓住他的手晃了晃,嘟着嘴撒嬌,“小爸,我想你呀!小爸,你陪陪我嘛!”
海容川有些猶豫地問:“不走了嗎?”
“留下呗!小孩想你了,整天在家裡念叨你,你這個星期一天都沒有陪她。”江泊謙在一旁補充道。
他能感覺到海映江對海容川的那種複雜感情,害怕被拒絕,可又本能地渴望接近的親昵感。小孩子柔軟嬌弱又毫無籌碼,隻能全力付出自己僅有的感情。
像是在遼闊荒原中,動物幼崽本能尋求成年獸的溫暖和庇護,渴望活下來的欲望類似。可能采取的方式略顯幼稚,但往往能戳進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那就不走了,不過我晚上要看書,沒空陪你。”海容川非常理性地說,他現在是真的沒有時間再浪費了。
海映江倒是也不挑剔,很開心地摟住了海容川的腰,仰着頭說:“大爸陪我就可以了,小爸你好好看書。”
“等我考完試,一定好好陪你。”海容川雙手捧住她的小臉,用力往中間擠,瞬間把小孩的臉擠成了小雞嘴。
海映江咯咯笑着,朝他伸開雙臂,海容川低頭把她抱了起來。
海映江摟住他的脖子,“小爸,我好愛你。”
“知道了,你每天都這麼說。”海容川笑着回應。
小孩真是一個善于表達愛意的孩子,每次見他的時候都會說想他,也會說愛他。第一次聽的時候,他的感觸不太大,但是這麼一次次地聽下來,他也開始忍不住做出回應了。
晚餐很豐盛,看得出來江泊謙提前交代過酒店了,餐食同時照顧了他跟小孩的口味。
海容川能感覺到海映江很開心,吃飯的時候一直跟他講話。
講太奶奶教她彈鋼琴、彈琵琶,她更喜歡琵琶,但太奶奶說就算不喜歡也要學。太爺爺教她下圍棋,還帶她打了太極拳。
奶奶帶她看了雕塑,爺爺給她買了一輛可以在院子裡開的車。
江泊謙見都講到家裡的管家了,還一直都沒說到自己,就在一旁提醒:“我呢?我給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你怎麼不講?”
海映江捂住嘴笑了一聲,才趴到海容川耳邊小聲說:“大爸幫我編的頭發好醜,奶奶說他手笨。大爸還說不是自己手笨,是頭發的問題。”
海容川看了江泊謙一眼,沒忍住笑了出來。他實在想象不出江泊謙說這句話時的表情,畢竟江泊謙一直都是一副從容不迫、遊刃有餘的樣子,很難想象他也有委屈巴巴的一面。
江泊謙看着眼前這一幕有些愣神,小孩正湊到小卷毛耳邊說着什麼,小卷毛聽後愉快地笑了起來,并調侃地看了他一眼,随後又轉頭跟小孩低聲說着話。
食物散發着香氣,屋子裡的溫度适宜,唇紅齒白的年輕男人和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同時看向他,這樣的歲月靜好,足以讓人長年累月築起的厚重心防瞬間土崩瓦解。
如果這是所謂的“生活”,這代表着他的未來,他願意就此沉淪。
海容川感覺江泊謙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得收起了笑,問:“怎麼了?”
江泊謙也回了神,海容川不是一個好接近的人,小卷毛隻是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麼威脅性,但實際上滿身是刺,對他尤其抵觸,一切都需要從長計議。
他搖搖頭,“沒事,就是問你夠不夠吃?還想不想吃其他的?”
“不用了,很好吃,謝謝。”海容川禮貌回應。
江泊謙招呼人把餐盤收了出去,他帶着海映江在客廳裡繼續玩上次沒有拼完的樂高。海容川看沒有自己什麼事了,就回書房看書去了。
江泊謙看着玩得認真的小孩,輕聲問:“小孩,以前你小爸對我好不好?”
海映江搖搖頭,抿着嘴不說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好?”江泊謙瞬間心裡覺得不平了,于是又問了句,“那我對他是不是很好?你不也說了嗎?是他要離婚的,我不願意離婚。”
海映江瞪着他,生氣地說:“大爸,是你做錯了事情。是林叔叔還有你惹小爸生氣,所以小爸才要離婚的。”
“林叔叔?這裡面還有其他人的事?”江泊謙有些讪讪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如果他沒想錯的話,這個林叔叔應該不是一個普通的叔叔吧!
但他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自己不像是有了家庭之後,還找其他人的性子,“你是不是記錯了?再說了,你不是說我很喜歡你小爸嗎?”
“那你為什麼要惹小爸生氣?那個人說小爸的壞話,說小爸要帶着我們一起去死,他說小爸是瘋子,你都沒有生氣,我不喜歡他。”海映江抱着胳膊,一臉不開心,“大爸,明明是你做錯了,為什麼還要把錯誤怪到小爸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