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什麼退,給我進來。”王招男滿目猙獰的呵斥。
嫁出去的二姑虞秀秀也插話,一副為你好的樣子,“茵茵快進來,你大伯和大伯娘對你多好,明知道你傷了他們的心還給你做一大桌子菜等你。你啊,就知足吧。快進來,全家等你一個人吃飯像什麼樣子。”
虞茵想吐,又連忙後退了幾步。
她不聽話,反而逃得更快的樣子,讓所有人都愣住。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王招男的寶貝小兒子,一直在外面讀書的虞南。
他一向是家裡的霸王,家裡吃的喝的花的錢都必須要緊着他,就算是親大哥也要讓着他。
虞南一直覺得家裡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父母存下來的錢。
可是現在好了,家裡的錢都給了虞茵這個賤人。
氣得他知道消息後,當天就從縣城回來。
“你還敢逃,是不是想要我弄死你?”
這話一落,虞茵身體無意識的發出顫抖。
與此同時,一段陌生的記憶襲來,是從前虞南毆打虞茵的片段。
隻要記憶中的女配不聽話,或者不如虞南的意,虞南就會一腳踢過去,拳打腳踢,拳拳到肉。有時候甚至還會拿棍子打女配,而這時這一家人都會當觀衆,在一旁冷眼旁觀。
這是一開始虞茵沒有接受到的記憶,也是書中沒有描寫的内容。
書中隻寫到女配從小懦弱,沒有自己的思想,不管虞大伯一家如何的作踐她,她都會聖母的原諒,奉獻自己。
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
這是長久以來被毆打堆積的恐懼,她反抗不了。
現在這副身體是虞茵自己在控制,可是隻要虞南暴怒的聲音在耳邊炸開,隻要看到虞南憤怒的臉,她就忍不住的顫抖,忍不住的妥協。
她都這樣,那要是女配在這裡呢?
腦海裡一遍遍的閃過女配的記憶,還有書中換親後對女配懦弱無能的描寫。
前所未有的怒火在胸腔炸開,虞茵抓起地上的石頭,拼盡全力扔過去。
‘嘭’。
石頭砸在虞南頭上。
“啊!”
“賤人,你敢打我?”
“給我抓住她,我要殺了她!”
“虞茵你這個賤人敢打我兒子,我殺了你!”
四面八方的殺意襲來,虞茵終于忍不住轉身逃跑。
在這一刻,她生出比虞家所有人更深的殺意,她想殺了虞南,毀了這個虞家.....
可是她一個人又怎麼能做到。
虞南這個人渣現在是甯安縣高中的高二學生,聽說成績不錯,上一個學期還拿了一個優秀學生回來。
這樣對外完美的人,除非虞茵拼着未來不要真的去殺了虞南,否則——
“你沒事跑來村口幹什麼?”
“知道的是你恨嫁,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逃。”
黑暗中急促跑來一個人影,此時天已經黑了,虞茵在逃離虞家後東躲西藏,最後來到了村口。
而村口這時早已沒有唠嗑的人,靜地連微風吹動樹葉發出的細響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平安?”虞茵喊了聲。
人影靠近,露出趙平安那張布滿汗水的臉,他壓住急促地喘氣聲,沒好氣道:“你還想是誰?”
“走,跟我回家。”他對虞茵伸出手,“等明天我再送你離開。”
明天是省城過來接親的日子,要是有人深想的話就會發現,省城的這門婚事詭異得很。
下聘拿彩禮都是經過媒婆,定親的男人因為是軍人沒出現就算了,但連男人的親媽都沒過來看未來兒媳就有很大的問題。
不過現在沒人深究,而虞茵知道原因并不在意。
突然,虞茵想到了什麼,她反手抓住趙平安的手。
激動問:“平安,要是我現在去做壞事你會不會幫我?”
趙平安:“......”
這不是廢話嗎?
要是他不幫她,他會在知道她被虞家打後拼了命的找過來?
趙平安哼了一聲,“你說,我去做。”
“是不是想打殘虞南那個狗雜種,你等着。”他掙開虞茵的手。
虞茵又哭又想笑,她一把抱住掙紮的趙平安,在内心跟早已消失的女配說道:你看到了吧,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很關心,很關心你的。
你并不是孤身一人。
這句話一落,内心還纏繞的最後一絲郁氣消散。
虞茵隻覺得身心前所未有的輕松,她拍了拍趙平安僵硬的後背,“打殘便宜他了。”
“姐姐再教你一個真理,想要報仇并不是單純把對方打殘或者打死才大快人心。想要報仇,想要對方生不如死,就要從他最在意的地方下手。”
“什麼意思?”
“先不告訴你,現在虞家是不是亂得一團糟?”
“何止虞家,葉大娘聽到虞家要打你去找太公,現在太公都知道了。”
虞茵内心一暖,又在心裡說了聲抱歉,然後在趙平安耳邊耳語了幾句,交代他要做的事。
“就這樣?”
“監督虞家讓虞南暫時不要回縣城,再幫你從虞家拿東西出來給你帶到現場?這算什麼壞事?”
趙平安還以為虞茵要對虞南那個雜種下手呢。
“就這樣,而我要去縣城,等你明天拿到東西後去縣城跟我彙合。”
“現在?”
“現在。”
“不行,現在天都黑了你去縣城幹什麼?而且你有證明嗎?”
虞茵一拍額頭,她差點忘記這個了。
這個年代出入都要證明,要不然寸步難行。
“那我去找村長開。”虞茵往村長家跑。
眼看着阻止不了虞茵,趙平安氣得直跺腳,最後也跟了上去。
趙平安暗自打算,要是村長不幫忙,他就把自己太爺爺留給他的人情用了。
誰知道到了村長家都不用寒暄,村長親娘就直接給虞茵開了證明。
甚至連帶的,還給了虞茵戶口遷出的證明。
這簡直就是老天都在幫她。
戶口遷出,虞家是死是活,再也跟她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