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月不上當:“裡面還有我拍的霸總和她的小嬌夫。”
宋阙立刻反駁:“我不是小嬌夫。”随後看天看地:“那段我删了。”
江樓月此刻真想伸出幻肢掐他脖子:“積分記你頭上,結算一并還我。”
宋阙隻覺後背發涼,債務越積越深,前途一片迷茫啊。
下車後他沒有立刻回酒店,站在石墩子旁邊翻背包,不遠處有個中年男人叼着煙吞雲吐霧,江樓月尋思他總不至于用這十幾歲的身體學人家老煙槍。
宋阙摸了半天,終于從夾縫裡掏出一支記号筆。
江樓月:“在石墩子上塗鴉是要罰款的。”
宋阙沒好氣:“我的素質在你心裡就這麼低下?”
江樓月雙手環胸,不說話了。
宋阙:“閉眼。”
江樓月看了眼對面吞雲吐霧的大叔,尋思四下無人,宋阙總不能是在跟大叔說話。
她明知故問:“我?”
“這裡還有别人?”
江樓月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以她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乖乖閉眼的,仗着宋阙看不見,糊弄道:“閉上了。”
宋阙不假思索:“沒有。”
江樓月:“......”見鬼。
“别想着糊弄我。”
被拆穿後江樓月面子十分挂不住,索性閉上眼,從鼻腔裡哼出一個“嗯”。
她聽到黑暗中,記号筆的筆蓋被咬開,然後有輕微的沙沙聲。
如果不是她沒有實體,江樓月萬分懷疑宋阙是在往自己臉上塗鴉創作。
“行了,睜眼吧。”
随着記号筆合上的聲響,江樓月睜開眼,她此時和宋阙共享同一視角,一張色彩鮮豔的集體照映入眼簾。
如果沒記錯的話,正是不久前他們去影樓洗出來的那張。
江樓月不解:“這有什麼......”
她的話音在目光觸及到集體照左上角的一團墨色時戛然而止。
宋阙抖了抖相片加速墨迹幹涸:“還滿意嗎?”
江樓月甩開同步視角湊近了看,勉強認出來這是個二頭身的Q版小人,臉上表情酷酷的一副誰都欠我八百萬的拽樣,頭上戴着兩個數字0和1的發飾。
江樓月想起之前宋阙說專門去學過一點繪畫,所言非虛啊。
“這畫的是我?”
宋阙将記号筆夾在指尖轉動:“嗯哼。”
江樓月拆台:“可我不長這樣。”
宋阙:“你們系統不都是能量體嗎,這是我想象中的你。”
江樓月沒反駁他,對這個二頭身的小東西居然越看越順眼,還挺可愛。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把我畫在合照上呢。”
宋阙一愣:“你以前搭檔的宿主這麼沒有儀式感?”
江樓月花一點積分兌換了等比例複制道具,偷偷将照片複制收藏,心想她哪有什麼以前的宿主,回時空局的時候0886也沒提過要一起拍張照紀念,想來系統和宿主間應該沒有這樣的習慣,這是獨屬于宋阙的浪漫。
“你以前做什麼工作的,很會讨人歡心嘛。”
“還好吧,天生的,你那九塊九包郵的書裡可學不到這些。”
語氣過分欠揍,但看在這張照片的份上江樓月決定不跟他一般計較,那兩點積分的相機也全當送他了。
今夜或許是個所有人都會好眠的夜晚。
程徹除外。
從聽到陳思味在露台砸了酒杯之後程徹心中就一直惶惶不安,破碎的玻璃渣在燈光下折射出擾人的光亮。
意識到對方情緒極差,程徹下意識就想躲,卻不慎踢到一旁的落地燈,聲響吸引了陳思味的注意。
她沒有錯過程徹臉上一閃而過的恐懼和厭惡,不過是她花點錢就能上手的玩意,憑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陳思味心中冷笑連連,面上卻絲毫不顯:“過來。”
程徹的腳就像釘在原地,大腦有些發麻,記憶就像走馬燈一般快速閃過,定格在幼時他曾躲在花園的門闆後,看陳思味趴在魚缸邊捏死了兩隻紅白相間的小金魚。
程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那隻瀕死的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