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理論上并不需要睡眠,雖然和任務者一樣都是肉體凡胎,但系統的本體在時空局,有源源不斷的能量供給保持精神活躍。
江樓月還維持着任務者的生活習慣,甭管困不困睡一覺總是好的,但過度活躍的精神導緻她隻能淺睡,效果跟閉目養神差不多。
以前跟0886搭檔時還總因為他大半夜不睡覺悄悄聽甩蔥歌罵他,現在想來真是委屈孩子了。
宋阙沒有起床氣,第二天鬧鈴一響就精神抖擻地開機了,打開手機一看氣溫33℃,宋阙折回來給全身塗了層厚厚的防曬。
江樓月:“你什麼時候買的防曬?”
“收拾行李的時候媽媽塞進來的。”宋阙打理發型:“對你的宿主上點心吧,你是真不管我死活啊。”
江樓月尴尬地笑笑,當時篩資料的時候她隻看了基礎數值,任務者的性格、生平都是一掃而過,不然也不會連宋阙是做什麼工作的都不曉得。
“既然不走美男計,為什麼還特意打扮?”
宋阙對着鏡子凹造型,同步視角下他能看到的江樓月自然也能看到。
“悅人先悅己,我打扮給自己看的。”
江樓月:“可這不是你的臉啊。”
宋阙:“......”
夏季晝長夜短,七月又正趕上旅遊旺季,早午的太陽曬得人睜不開眼,一群精力過剩,躍躍欲試着要爬完八達嶺的少年人哏赳赳地出發了。
宋阙下車前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絕對不會跟這群小屁孩一樣争強好勝,但他如今是隻有十七歲的宋歸時,正是一身牛勁無處使的年紀,都不用多精妙的激将法,就在一聲聲“你行不行啊?”中迷失自我。
江樓月跟着起哄隻管喊加油。
爬長城和爬山道理差不多,一旦動起來就很難停下,越爬越上頭,等宋阙意識到身邊已經沒有認識的身影,站定在石階上往後望。
宋阙:“你不恐高吧?”
江樓月飄在他頭頂:“底下太擠了,我上來歇會。”
因為停下來擋路被後面人撞了一下的宋阙:“......”
學校為了方便管理,給學生發了統一樣式的帽子,從宋阙的角度往下看,百米開外的地方攢着一團人,帶着有紫色小翅膀的帽子,手上又是礦泉水瓶又是相機,臉上曬得黑紅黑紅的,也不怯外人的目光,逮着好看的角度就一頓拍。
幾個在學校還安靜些的同學,像突然放飛自我了一樣,攔也攔不住要找外國人練口語。
宋阙就這麼看着居然也覺得他們朝氣蓬勃。
同桌将雙手放在嘴邊擴音,從老遠的地方大喊他的名字:“宋歸時,來拍合照啊!”
這種丢人但立竿見影的召喚方式,宋阙唯恐他喊第二遍,掉頭逆着人群往下走。
江樓月作為阿飄是不會被太陽照射到的,但看到地上烏泱泱的人群還是幻覺熱,她從前沒有拍攝大合照的經曆,所以對這種行為很是不解:“你喜歡拍集體照?”
下去的路比上去輕松得多,宋歸時本身又是長手長腳的身材,宋阙護着挎包一蹦一跳地往下走:“還行,但我猜宋歸時應該喜歡。”
江樓月啞然。
除了班級的集體照,宋阙還跟同桌和幾個眼熟的同學拍了雙人照。
拍立得的相機自動校準後産生了曝光,成像後的小相片上,笑容肆意的少年身後是無際的光輝燦爛。
宋阙拿着小相片愛不釋手,同桌見狀大手一揮送他了。
江樓月以為他沒見過這東西,又聯想到此前他說學生時期如何如何窮困,已經腦補了一出勵志苦情戲,安慰:“你現在可是少爺,咱回去買個更好的。”
宋阙回神,将小相片收好,不解:“買這個幹什麼?”
江樓月遲疑:“你不是喜歡他手上的相機嗎?”
宋阙:“不是啊,我就是覺得自己帥炸了。”
“......”
拍集體照的時候江樓月注意到隔壁1班,柳雯隻身一人,明明是較為纖細的身量卻被排擠到邊緣,拍照時别人都和周圍的朋友摟摟抱抱地做動作,柳雯卻隻能無措地攥着背包帶。
她将發現告訴宋阙,宋阙似乎并不意外:“難怪昨晚她一個人出來。”
江樓月:“她被孤立了?”
宋阙手動點贊:“不錯嘛,不愧是人工智能。”
江樓月恍若未聞:“陳思味跟你們既不住在一起,行程又有出入,恐怕鞭長莫及吧。”
宋阙:“真不禁誇,大小姐人雖然不在,但她的爪牙還在啊。”
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們這批人裡家境優渥的不少,但和柳雯一樣捉襟見肘的也不在少數,陳思味雖然跋扈,但對小跟班還算大方,與虎謀皮這樣的事情,誰做起來都得心應手。
宋阙跟在柳雯身後,不近也不遠的距離,以柳雯一到人多的地方就局促的性子,根本發現不了他。
八達嶺的石階有高有低,低的一步就能跨上去,高的卻恨不得叫人原地施展一套高擡腿,像柳雯這樣還在發育期的姑娘尤為難爬,得手腳并用才不至于重心不穩。
小姑娘又正是愛美的年紀,基本上人手一把遮陽傘,被人群擠得東倒西歪。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