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黎心裡挂念着客棧的幾人,便快快的上蹿下跳練功。等最後一招結束,她往四下一看,卻發現孔硯成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竟都沒有發現她是什麼時候走的。本還想着留孔硯成吃早飯,見狀也隻好作罷。
頂着小孩子們好奇的目光塞完早飯後,言黎一抹嘴,揮别馮仰玉,歸心似箭的跑了回去。
她邁進客棧時,一樓還靜悄悄的,隻有一個夥計正坐在門口的櫃台上打着瞌睡,頭一點一點,像小雞啄米。
言黎将提着的紙包換了個手,蹑手蹑腳的進了門,一路直奔樓上溫知行的房間。
輕叩幾下後,一張還沒睡醒的臉出現在了門後。溫知行胡亂攏着肩上披着的素色衣袍,眯縫着眼睛往外一瞧,在看清來人是誰後聲音一下子驚喜了:“阿黎。”
“是我,”言黎向前一步邁進門裡,将手裡其中一個紙包放到了他的桌子上,笑眯眯的說,“早飯,我朋友自己做的。”
溫知行打了個哈欠,亦步亦趨的跟着她進了屋,聲音還混混沌沌的,帶着一點鼻音:“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就剛剛,”言黎耐心的回答道,她掂了掂手裡另外的兩個紙包,看了站在自己身邊閉着眼睛困得搖搖晃晃的溫知行一眼,也跟着壓低聲音,“你繼續睡吧,我去找她們倆。”
“好……”她都開門要走了,溫知行卻突然出聲喊住了言黎,“對了,等一下。”
她茫然地站住腳步,“怎麼了?”
溫知行在身上摸了摸,從懷裡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錦囊塞到了言黎手裡,她一摸,硬硬的,還有棱有角。
言黎問:“什麼東西?”
“我從溫家商鋪裡支出的銀子,不算多,都給你,”溫知行老老實實的回答,“昨日下午去的,我還給母親寫了信,告訴她我們在哪裡,要去往何處。”
“噢。”既然是他曾經答應過她的,那言黎也就毫無負擔的收了下來,揣進懷中妥帖放好。
此刻銀子在手,她一眨眼,頗為愉悅道:“有什麼要的就找我吧。”
溫知行乖乖的說:“好。”
言黎伸長胳膊揉了揉他軟軟的發絲,低聲道:“你睡吧,我走了。”
甩着手裡的紙包走出房門,她在戚斐和陸明晞兩人的房門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先敲戚斐的。
聲音剛響了幾聲,房門就猛地被從内打開了。戚斐面無表情的扶着門框,聲音幽怨:“言黎,這麼早你要幹嘛?别告訴我現在就要往塞北走了。”
“呃?哈哈……當然不是啊,”突然被叫了大名,言黎明顯警惕起來,趕忙晃了晃手裡的小紙包,笑得見牙不見眼,“這是我朋友自己做的早飯,給你們帶回了一點,一起嘗嘗嘛。”
“……”戚斐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心底那股被吵醒的火氣雖然散了不少,聲音卻沒軟下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剛剛,”言黎撓了撓頭,将麻繩塞到戚斐手裡,又指了指旁邊陸明晞的房門,“拿着吧,我還得給她送。”
戚斐拎着紙包抱起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叮叮咣咣的在隔壁敲了半天也沒見陸明晞開門。
言黎看了她一眼,疑惑出聲:“人呢?怎麼不開門?你看見了嗎?”
“她一早就出去了,”戚斐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不在意地說,“估計和你一樣去哪練早功了吧。”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兩人同時回頭,看到了正腳步輕快沿着樓梯走上來的陸明晞。
待走近了一看,隻見她肩上系着一條赤色暗紋的襻膊,手裡果然提着一張弓。
“言黎?你回來了。”陸明晞看到言黎,一愣,“這麼早。”
她沖她笑了笑,将手裡的最後一個紙包遞了出去,“我朋友做的早飯,給你們也都帶回來了一份。”
陸明晞将弓換了隻手,微笑着接過,“多謝。”
言黎羨豔的看了看她手裡那張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弓片刻,最後還是忍不住問:“能給我試試嗎?你的弓。”
“可以,”陸明晞大方的将弓遞給言黎,又側過身亮出她背上背的箭袋,“箭你從這裡拿吧。”
“不要箭,也沒有地方可射。”
言黎擺擺手,将兩隻手在弓上搭好,對準二樓盡頭的牆壁準備緩緩拉開——本來想着以陸明晞表現出的能力來說這弓起碼也得有二石,不料她還沒來得及使勁,兩條胳膊卻忽然一松,弓竟被直接拉開了!
言黎瞠目解釋的看了看面前自己的手和已經被拉圓的弓,有點難以置信的望向陸明晞,“一石?”
後者臉上的表情很無辜,“是一石,怎麼了?”
言黎讪讪的松開手将弓還給了陸明晞,小聲嘟囔:“我還以為起碼二石三石起步。”
“有點高看我了,”陸明晞笑笑,“我平時也就随便射一射獵場裡的獵物,拉不開那麼重的弓。”
言黎有點失望:“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