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兩人異口同聲道：“也對啊！”

回到房間，言黎将整個身子縮在溫暖的被衾當中，眯着眼，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第三次拍開了肖華欲要掀開被子的手。

“幹什麼幹什麼，為老不尊啊！”說話時，她的尾音還高高向上翹着，就算在黑暗中都能聽出一股子歡呼雀躍的味道。

肖華哀怨的不斷重複起來，手還不忘在身旁亂抓亂撓，：“好梨子，好小梨，好小隼，分給姥姥一半吧……分給姥姥一半被子吧……外面好冷唷……姥姥要凍死啦……顧不上為老也顧不上尊啦……”

“你那招對我沒用，我早會破解之法了！”

言黎哧哧忍着笑，攜着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就是不讓肖華摸到一點被角。後者搶不過她，就隻能拼命央求：“小梨兒……小隼兒……我的好小梨啊……賞給我一點被子蓋蓋吧……”

言黎把自己和被子卷成個卷，一派天真的問：“蓋着衣服不叫蓋嗎？”

“那你怎麼不蓋衣服蓋被子呢！”肖華大聲哀叫起來，“啊啊啊！怎麼有這樣欺負我這一個老人家的！！黑心梨促狹鬼！快把被子分我一角……”

過了不知多久，言黎終于玩夠了，啪地一聲将身體呈大字型打開癱到了床上，而肖華也終于得以能拽過一小片被子蓋到了自己身上。

她重重吐了口氣，将身子向裡縮了縮，“真是累死了……玩也玩不累的嗎？”

一聽這話，言黎又立刻蠢蠢欲動起來：“不累啊！要不再玩一會吧！”

不妙！肖華趕緊翻了個身将言黎摟進懷裡，順了順她腦袋上因為玩耍而滾的亂糟糟的頭發，“好了好了，準備睡覺吧，乖啊。”

“抱我幹嘛？好熱。”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言黎還是轉過頭，徑直紮進了肖華的懷裡。

“自從你下山之後，咱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抱在一起睡了，”肖華輕輕撫着她的背，如言黎幼時哭鬧，躺在她床邊哄她睡覺一般，“之前總是急急來又急急走，都沒工夫陪我說說話，其實，還真的是有一點想你的。”

言黎伏被子上，聲音顯得悶悶的，卻還是不依不饒道：“真的隻有一點嗎？”

“……那還是有很多的，”肖華頓了片刻，笑吟吟道，“但我這不是怕你不好意思嗎？”

“我會不好意思？呵，笑話！不就是想我嗎，你還不好意思說了！”這話一落地，言黎立刻張牙舞爪的要從肖華懷裡出來。後者則笑着擡起手，按住了她的動作，“好了好了，你不會你不會，我好意思我好意思。别再亂動了，再動我就要掉下去了。”

“掉下去才好呢……”言黎小聲嘟囔着，卻是悄悄向後悄悄挪了挪屁股，肖華又趕緊借機摟着她向前竄了竄。

這下總算沒了即将跌落的懸懸之心，便真的是舒服了。

“之前我去看仰玉，她拉着我，一個勁地問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欺負，”肖華拍着言黎的後背，輕輕慢慢的開了口，“自從老古去了後，你們也很久沒見了吧？想不想她？”

言黎一下下戳着肖華的後腰，小聲說：“想吧。”

“想就是想，吧是什麼意思？”肖華的聲音裡含了笑意，“你和老古師徒倆，都是一樣的怪裡怪氣，口是心非！”

言黎重重的哼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肖華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後腦，沉沉輕歎一聲，隻是叫言黎的名字：“小梨，小梨，小梨。”

言黎隻是将頭埋在肖華懷裡，一聲不回答。而她叫着叫着，自己也就慢慢睡着了。

暖融融的狹窄房間裡，兩個人互相依偎着擠在一張小床上。熟悉的氣息拂面而來，恍惚間，竟如兒時那般溫存柔軟。

當晚，言黎睡了很好的一個覺。

次日，肖華獨自騎驢向東離開，而言黎、溫知行二人則繼續南下，前往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