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以後要當官不能經商,要是能讓老大管理糧鋪,兄弟倆一個官,一個商,正好互相幫襯!
宋母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好,甚至想當場開口把事情敲定下來。
卻不想沈桃花忽然來了一句,“你在教我做事?”
宋母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沈桃花直白地說道:“我說,我家夥計面對無理取鬧的客人都沒有罵人或者把人趕走已經很禮貌了,我認為他的應對沒什麼問題。雇傭什麼樣的夥計是我們沈家自己的事,就不牢您操心了。”
在宋母身上憋了一肚氣的夥計瞬間舒展了眉頭,在心裡大呼痛快!
反觀宋母的臉色卻很不好看。
這丫頭怎麼說話呢?
說誰無理取鬧呢?
她讓夥計便宜點有什麼錯?
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她都不懂嗎?
都快成他們宋家的兒媳婦了竟然還幫個外人說話,真是個拎不清的東西!
宋母滿肚子的怨氣和數落幾乎馬上就要對着沈桃花噴出來,可想到事情還沒成,還是暫時壓下不滿,換了個話題道:“算了算了,是我多嘴了,但沈家丫頭,我今兒個來買米可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富貴。
你也知道讀書費腦子得很,我這個當娘的不争氣不能多給他買肉補油水,就想着起碼能多吃點精米補補。富貴身體好了,書自然也能讀得更好,未來考上了功名更是大大的好事,你肯定也希望能看見富貴高中的一天吧。”
沈桃花點點頭,“那就買啊。”
宋母不滿道:“可是價格太貴了啊!”
夥計忍不住反駁:“一分價錢一分貨,我們店的精米一直都是這個價格,童叟無欺,你又不是第一次來,難道心裡沒數嗎?”
宋母跟聽不懂人話一樣自顧自說道:“鄉下收糧隻要二十文,你們賣二十五文,貴了整整五文,都夠再買一斤糙米了!還什麼童叟無欺,分明是奸商!”
侯在一旁的掌櫃聽到這裡不樂意了。
“這個價格放眼整個縣城都是最低的,城裡多少平民百姓買糧第一個選的都是我們糧鋪,從沒人說過我們是奸商!”
夥計點頭,“就是!我們家已經夠便宜了,你覺得鄉下收糧便宜大可以去鄉下找人買,又沒人攔着你。”
他可記得真真的,面前這婦人以前沒少來店裡買糧,現在卻張口閉口太貴,奸商,說到底還不是仗着兒子和他們東家小姐正在相看便想占便宜。
沈桃花道:“價格是我爹定好的不能改,否則無法向在其他店裡買的客人交代,到時候賠本的部分難道宋伯母願意給我們價補?”
宋母瞬間變了臉色,飛快地撇清關系,“憑什麼要我補,這和我有什麼關系!你可别想訛我啊!”
沈桃花聳肩:“那就是了,價格就這樣,您能買就買,實在舍不得不買就是了。”
說完卻又故意道:“聽您剛才的語氣很心疼兒子,應該不會真的連點米都舍不得給他買吧,您的母愛不會隻值五文錢吧?要是吃不到這精米,你家宋富貴會不會考不上秀才或是舉人?”
宋母臉色大變,厲聲道:“你不要胡說!我兒子以後可是要考中進士當狀元的!你不要給我烏鴉嘴!”
因為沈桃花接二連三的唱反調,宋母對這個未來兒媳婦的印象是越來越不好了,一氣之下甚至想直接甩手走人。
可事到臨頭卻猛然想到,她就這麼走了,萬一沈桃花回去和她爹娘一說,沈老爺他們會不會覺得她一點米都買不起,太窮酸,不願意嫁女兒?
宋母站在原地掙紮了許久,才咬牙說道:“誰說我舍不得買的!我買!給我來五斤……算了算了,還是兩斤精米吧,然後再來十斤糙米。”
夥計巴不得人趕緊走,動作相當麻利地把米稱好給她放進了帶來的籃子裡。
宋母反複确認了好幾遍斤數後才對沈桃花假笑道:“富貴回去後和我們說了你的事,我們家對你都還算滿意,你看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親自到沈家拜訪,盡快把事情定了。”
沈桃花:“??”
誰要跟你定了?
而且我需要你們對我滿意嗎?
沈桃花敷衍道:“回去等通知吧。”
宋母卻以為她這是同意了,臉上的笑容總算真切了不少,心裡的惱火也被仿佛馬上就要到手的嫁妝壓了下去,喜滋滋地拎着米籃子走了。
掌櫃和夥計都大大地松了口氣,夥計佩服地看向沈桃花,不愧是小姐!
不但沒讓對方占到便宜,還順利把錢賺到了手!
雖說賺不了幾文錢,可看着摳門又想占便宜的婦人出了血,這心裡就舒坦!
沈桃花安撫了夥計兩句,又問了問掌櫃最近店裡的生意狀況,便拿着他爹要的賬本離開了鋪子。
到家後,剛把賬本給沈老爺送去,劉茂也正好過來說了打聽到的事。